給老師報仇一類的句子,但令他意外的是,端陽只是說,我想留在這裡,把事情查清楚,給所有死者討個公道,以慰老師在天之靈。
類似的話,刑從連彷彿在許久之前也聽林辰說過,林辰說過,要為許染討個公道。
但林辰和端陽當然是不同的,他皺了皺眉頭看端陽:“螳臂當車,你能活著站在這裡都應該謝天謝地,討公道,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公道?”
端陽很認真地看著他:“如果林顧問最終沒有熬過去,你會怎麼做呢?”
雖然端陽語氣和順,但刑從連卻有種被人指著鼻子罵的錯覺:“當然是去殺了查拉圖。”
“我不能殺嗎?”
“你有這個能力嗎?”
端陽笑了起來:“暫時沒有,而且我是醫生,不能殺人。”
“這是什麼邏輯?”
“你不用管,我和你不一樣。”端陽合上骨灰盒的蓋子,站起身對他說:“其實說到底,我們每個人都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就算我現在知道,我老師的死亡、高孟部族的流離失所,這一切都是周瑞製藥利用查拉圖在雨林的勢力進行非法人體實驗所造成的,但我對此確實無能為力。我個人的力量既殺不了查拉圖,又沒有足夠證據能讓這個跨國公司破產倒閉,所以只能在這裡呆下來,看看有朝一日,是不是有某一契機能讓我扳倒這兩座龐然大物。”
“周瑞製藥?”刑從連打斷端陽。
“您想聽嗎?”端陽抱著骨灰盒,同他一起走上船,一副你聽了就得負責到底的樣子。
“我本人確實不是很想聽,但如果涉及華國企業違法,確實在我職責所在。”刑從連說。
端陽轉過身,凝望著手中的骨灰盒,半晌後,緩緩開口:“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