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辰明顯表現出拒絕與刑從連交往的態度,卻架不住混有戰鬥種族和嘴甜滿點種族血液的刑警隊長的強勢與熱情。
具體來說,是在刑從連再次上車後,林辰就拉開車門,表示要自己坐公交回家。
但刑從連反應更快,他先是咔噠一聲鎖上車門,然後滿臉惶恐地說:“這麼晚了,讓林先生一個人回家,我的母親一定會責怪我。”
他說著,卻把車開向與學校相反方向。
等再次停車,三人已到了大排檔外。
“今天冒昧請您到警局協助調查,我內心萬分愧疚,請千萬答應讓我請您吃頓便飯。”刑從連扭頭,態度誠懇而真摯。
付郝用了拍著椅背:“請我師兄吃大排檔,老刑你太不要臉了!”
上回是請喝茶,這回是請吃飯,但幸好不是牢飯。
雖然颱風將至,但宏景的夜市依舊開得很好。
霓虹燈下,煙霧都被著上了迷離的光色。
刑從連翹著二郎腿,在大排檔裡剝小龍蝦。
四周是杯盞交錯的熱鬧聲響,大排檔老闆在油鍋裡撒了一大把辣椒,嗆人的白煙飄得到處都是。
付郝環顧四周,被嗆得連連咳嗽:“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能有點品位嗎?”
“還有案子沒破,這個月的獎金都沒了,必須提前省點。”刑從連端起啤酒杯,和付教授輕輕碰了下,餘光卻一直在看林辰。
林辰完全沒有想象中那般挑剔。
他很認真夾著花生,剝龍蝦的動作也毫不含糊,甚至還端起一次性塑膠杯,喝了口啤酒。
街燈昏黃,林辰眼神清澈明亮,嘴唇因為麻辣小龍蝦變得有些紅潤。
“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刑從連舉起杯,與林辰輕輕一碰。
“我不知道。”林辰喝了口酒,卻回答得很乾脆。
“醫院的事情無所謂,就算是有些神經病把死人擺個pose,這種案子隨便扔給哪個部門都可以。可如果再加上菜場的屍體和剛才摔死的市民,這些事情加起來,可就不那麼簡單了吧?”
刑從連眼巴巴看著林辰,他眼睛本來就好看,睫毛長度又有天生種族優勢,甚至連仰頭角度,都與方才付郝對林辰賣萌時一般無二。
付郝幾乎在一旁看呆了,他也是沒想到,刑從連居然連樣照抄,不要臉的程度遠超想象。
林辰也很無語。
但刑從連遠不止如此,見沒有回應,他依舊鍥而不捨:“那你能給我講講,怎樣的人,會喜歡玩弄屍體?”
“心理變態。”
“當然是變態,不變態還能搞這?”刑從連敲了敲桌。
“所謂心理變態,是指人的行為偏離社會認可的準則,你必須追溯行為背後的產生機制。”大概是倍輕微的酒氣侵襲了神經,林辰鬼使神差給刑從連解釋起來:“造成這樣行為的原因,大概有三種。第一種是儀式,它代表了某種訴求。第二種是幻覺,出自於大腦錯亂的神經元活動。”林辰頓了頓,好像在考慮第三種可能性,“第三種,也是最難以捉摸的一種,這是犯罪行為本身的一個環節。”
“犯罪行為本身的環節,什麼意思?”
林辰清冷的目光投向遠處,廚師在鍋裡倒下細密的配菜,“或許是土豆絲,或許是青椒,誰知道這盤菜,到底是什麼呢?”
林辰的話十分隱晦,刑從連卻像得到了點撥,他拎起外套就說:“走,去醫院看看。”
付郝反應更快,刑從連跑出沒兩步,他就衝上去勾住刑從連的脖子,大喊:“又想逃單是不是!”
“付老師付老師,我真沒錢啊!”
“老子明明在你錢包裡看到過運通黑卡,你這個死土豪!”
“那是馬克筆塗黑的道具啊!”刑從連很無辜地說。
兩人打打鬧鬧,等再回過頭,桌邊卻沒有林辰的身影。
付郝要去找人,刑從連卻一把按住他:“老付,你老實告訴我,那到底是誰?”
———
路燈下,年輕宿管衣衫單薄。
樹影幢幢,或許是颱風將至,天氣變化極快,空氣中有溼潤的水意,雨也似乎要淅淅瀝瀝下起。
林辰和門衛打過招呼,移門喀拉喀拉挪開,他的手機聲也隨之響起。
螢幕上是個陌生號碼,林辰看了眼來電地址,接電話的動作有些許遲疑。
電話接通前三秒,兩邊都有數秒沉默。
“陳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