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林辰任何說出接下來那些話的機會,他說:“剛才廣場上聚的人實在太多了,學生會的幹事在組織尋找江柳的活動,老江知道,我們並沒有委託學生會發動師生尋找江柳,連江柳失蹤的訊息,都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為什麼會那麼巧,那三個孩子,會選擇在人流最密集場所,在那個時間點自殺?”
林辰抬頭,望著刑從連,久久無言。
遠處花壇上,女生們依舊在抽泣,滿地的尋人啟事,彷彿是最無聲的嘲諷。
林辰彎下腰,撿起落在腳邊的一張,照片上的江柳,同許豪真笑得一般燦爛。
他終於看向江潮,點點頭,說:“還是我來吧。”
刑從連心下微怔。
方才的資訊量實在太大,江潮只覺得大腦已經當即,他木納地點了點頭,就看見林辰回過身,向花壇邊的女生走去。
“我……我真的記不得了。”女生斷斷續續的哭音隨風傳來,“求求你別問我了好嗎?”
林辰走到女生面前,蹲下身,目光與她齊平。
未等周圍人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輕輕撫上的女生眼簾,他聲音很輕,很沉靜,卻帶著撫慰創傷的溫柔,他說:“我不需要你回答問題,請你閉上眼睛,跟我做三次深呼吸,然後睜開眼,可以嗎?”
女生抽噎了一下,爾後點了點頭。
“一,吸氣……”
“二、呼氣……”
“三、請睜眼。”
林辰的手,從女生眼前移開。
女生睜開眼,面前多了一根手指,那根手指很細很潔白,然後,她聽見面前有人說:“請看著我的手指,目光向右。”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女生卻忍不住盯住那根手指,很聽話地看向右邊,然後,她的目光再次根隨那根手指,緩緩移向了左邊。
江潮踮著腳,望著蹲在地上緩緩移動手指的林辰,使勁拽著刑從連,悄聲問道:“這是在幹嘛?”
“你不是讓他問話嗎,大概是種讓人平靜下來的手法?”刑從連的聲音中,有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冷意。
時間大約持續了半分鐘,四周變得雅雀無聲。
林辰緩緩移動的手指,終於停下。
“如果你覺得好點了,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的話,請點一點頭。”他說。
女生竟奇異地平靜下來,她吸了兩下鼻子,原本反抗的情緒,也消失了大半。
“你……你問吧。”
江潮看在眼裡,很激動地扒拉著刑從連:“好像催眠啊,這太神奇了。”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分發傳單,是誰讓你們來的?”
林辰話音未落,旁邊坐著的另一位女生,卻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是……是許學姐讓我們這麼做的,她說,她說……”
一旁的女警趕忙遞紙巾過去,林辰卻不說話,只是安靜地望著自己面前的那位女生。
“許學姐?”
“許……學姐說……江柳不見了,恐怕凶多吉少,我們作為她的同學,能幫一點是一點……”
“許學姐,是許豪真嗎?”
女生點了點頭,眼眶裡再次溢滿淚水:“許學姐是不是故意把我們騙來,讓我們看她自殺的?”
望著眼前痛苦的女孩,林辰沒有回答,他緩緩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然後翻開了女生的手掌心,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學校心理諮詢中心的援助電話,你一定要去尋找專業人士的幫助。”
他說著,一併看向花壇上的女警:“等會,請務必送她們去見心理醫生。”
———
喧鬧過後,便是寂靜,直至死寂。
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林辰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趁江潮主持工作的間隙,刑從連帶他悄悄離開了廣場。
正是上課時間,學校裡沒有什麼學生,一切都顯得太過靜謐。
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又走到了大湖邊上。
天光燦爛,整片湖面都亮過了頭,以至於有詭異的迷濛光暈,輕輕飄蕩在湖面上。
榕樹依舊枝繁葉茂,樹下,是許多紀念的花環,甚至還有學生自發點上的蠟燭,蠟燭還未燒盡,燭光仍在輕輕搖曳。
刑從連拍了拍林辰的肩,竟有些語塞。
從剛才林辰對警員說完那句話後,他就再沒有開過口。
對於十八九歲的大學生來說,親眼目睹有人自殺,大約是她們人生中所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