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應該命他最在意的人陪伴左右嗎?”
王允昭說:“他這樣的人,一慣最是要強的。豈容她親見自己病容?”
班揚便有些明白了,說:“也是可憐人。”
王允昭看了她一眼,她趕緊吐吐舌頭,倒是沒再說下去。
棲鳳宮裡,姜碧蘭問可晴:“陛下那邊,你也沒去看過?”
可晴抱著四皇子慕容羽,說:“聽說陛下病重,最近除了傳召,誰也不許過去。他身邊,一直是班揚在侍候。”
姜碧蘭說:“陛下這幾年,身子大不如前了。”可晴說:“是否讓殿下們……過去請安呢?”
姜碧蘭想了想,說:“澤兒倒是經常過去,陛下每每見了,總是考較些詩書史學,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心思。”
可晴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說:“娘娘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大殿下畢竟是嫡長子。陛下當然對他更器重一些。”
姜碧蘭搖頭,說:“事到如今,本宮已經是什麼都不敢信了。”
可晴見她心灰意冷,不由說:“聽說,三殿下在邊城名聲極好,還挖了一條河。”
姜碧蘭說:“什麼三殿下的名聲,他不過一個小孩子,乳臭未乾,哪來這樣的謀算?還不是左蒼狼幫襯。且人力、物力,難道還有自己出錢的道理?沽名釣譽而已。”
可晴說:“娘娘,恕我直言,三殿下跟大殿下,年紀可相差不多。現在陛下身子越來越差,若是到了時候……只怕左蒼狼會心懷不軌。她跟軍中素來親厚,現在又跟三殿下遠在西北,您鞭長莫及、難以控制。那三殿下生母,之前本是一低賤宮女,娘娘總不至於眼看著他奪了大位去吧?”
姜碧蘭說:“他如今離晉陽如此遠,宮中的事,就算耳目再眾,也無法及時傳遞。如果陛下真有什麼事,等她趕回來,必然為時已晚。本宮覺得,慕容宣不足為慮。”
可晴說:“可是以陛下對左蒼狼的縱容,難免不會為她考慮。”
姜碧蘭微蹙了眉頭,這倒是說中了她的心思。現在慕容宣看上去比宮裡幾位皇子都有作為,又最早封了王。如果慕容炎真是存心偏袒,只怕也是說不清。
可晴又說:“再說,陛下如今身子不好,卻一直尚未立儲。大殿下是正宮嫡出,又是陛下的長子。按理陛下早該立他為太子才是。可是一直拖延,難免讓人多想。”
姜碧蘭嘆了口氣,說:“就算如此,又有什麼辦法呢?”
可晴問:“娘娘難道真的不打算多作準備嗎?”
姜碧蘭說:“你的意思……”
可晴說:“姜老大人雖然離世,但朝中還有不少故舊。而且甘大人……毫無倚仗,左蒼狼對他又素無好感。如果陛下有什麼事,他應該是最不想左蒼狼得勢的人了。畢竟三殿下一旦登基,朝政便操控在左蒼狼手中。她肯定會任用達奚琴為相。到時候哪裡還有甘孝儒的餘地呢?”
姜碧蘭說:“你倒是想得周到。”
可晴說:“不過是替娘娘思慮而已,畢竟現在可晴在宮中,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娘娘和兩位殿下了。”
姜碧蘭伸手逗了逗她懷裡的四皇子,說:“但願如此。”
可晴也低頭看了一眼慕容羽,羽,慕容炎給他起這樣一個名字,到底是嘲諷他微不足道,還是希望他無官一身輕,作個富貴閒人?他從未對自己的孩子寄予什麼厚望。再想到芝彤已是妃位,心裡莫名就如油煎火灼一般。
而此時,御書房,慕容炎喝過藥,看著王允昭說:“現在,孤身體不適,而儲君未立,朝中難免人心不穩。”
王允昭明白他的意思,說:“陛下只是偶感風寒,過幾天便可康復,儲君之事,何必急在一時?”
慕容炎說:“召薜成景、甘孝儒、達奚琴、樂羊洵……前來見孤。”
王允昭終於道:“是。”
沒過多久,安陽洲,左蒼狼收到達奚琴秘密送來的訊息——慕容炎立長子慕容澤為太子。
接到朝廷送來的公文之後,芝彤反而鬆了一口氣,勸左蒼狼:“如今儲君已定,我們若能一直安然呆在安陽洲,也是上天賜予的福份。”
左蒼狼說:“芝彤,從陛下把宣兒送到我手中那一刻開始,他與你,就不可能有安然二字。”
芝彤怔住。
而此時,慕容炎似乎真的已經決定培養新君,朝中議事之時,他總是讓慕容澤陪同,並經常詢問他意見。
慕容澤年紀也輕,但畢竟開蒙早,耳濡目染,慢慢也學著處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