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是的,很久以前有一位法蘭西女孩很喜歡穿束腰裙,這導致許戈對束腰裙很是抗拒。
“去把禮服換下來再洗一個熱水澡。”他又說,這語氣聽著有那種丈夫對妻子的溫柔和體貼。
洗完澡,小心翼翼掀開被角,小心翼翼躺到床上去,和躺在床上的另外一個人保持在七英寸距離。
據說,那是人與人之間間隔最合適的距離,不會太靠近距離也不會被拉很遠。
做完一系列動作,確信沒有弄醒身邊的人許戈心裡鬆下一口氣,厲列儂的警覺性很高。
關上床頭燈,選擇背對著他,就像這幾天晚上一樣目光在黑暗中毫無聚焦。
然而,她剛剛的高興勁好像過早了。
背後傳來淡淡的那聲“許戈”,而她的應答怎麼聽語氣都有點尷尬,那是一種被抓包的尷尬。
為了掩飾那種尷尬,許戈轉過身去主動把頭埋在他懷中,臉頰在他懷裡蹭啊蹭的:你看,我們多親暱。
可即使是這樣,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還是在黑暗中蔓延著,黑暗中他軀體僵硬,不是那種在親暱中特有的僵硬。
不信邪般的,手在他身上亂摸著,嘴裡說著“厲先生,什麼時候和厲太太做,嗯?”那聲“嗯?”還真的像模像樣,呵氣如蘭般的。
所倚靠著的那副軀體沉默如山,她在他身上弄出的那些動靜沒有激起任何波瀾,而她也像是那個很沒有耐心的孩子,幾個回合後就放棄了。
沉默——誰也沒有動。
在許戈以為他們彼此之間都陷入睡意時。
“許戈”聲音和他軀體一般僵。
她在黑暗中緊緊閉著眼睛,讓自己的呼吸聽起來更為均勻。
“許戈,我不喜歡你說那句話。”他說。
糟糕,又被逮到了。
睜開眼睛,假裝賭氣的模樣,轉過身背對著他,和他拉開距離,他手一撈,距離沒有了,她的背部緊緊貼在他胸腔。
緩緩的,他說:
“每一名嬰兒從呱呱落地開始,得需要九十天到一百二十天的週期去辨認白天和黑夜之間的不同,然後他們需要再用六十天的時間去接受白天和黑夜之間的固定模式,這樣的說法等同於一個孩子需要一百八十天的時間才會形成某種意識形態,所以……”
他聲音低若罔聞。
“所以,你說的‘我一出生就見到你’這樣的話站不住腳,它沒有任何科學根據。”
這大約是男人和女人間的不同吧?男人覺得愛是某個階段的化學反應,而女人覺得愛是上輩子註定的緣分,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不過,許戈也懶得去反駁。
他親吻著她的頭髮“以後不要再說出那種傻話。”
其實,許戈也一樣,她討厭自己某些時間說出的那句傻話,可那句傻話已經變成她骨子裡的東西了。
她也知道,那是一個多傻的念頭。
他的聲線從她頭髮底下滲透了出來。
“對不起。”
閉上眼睛,這次她真的要睡了。
開車把他幾位朋友送到機場,在回房間路上方為其看到假山處那一閃一閃的猩紅,藉著噴泉霓虹微光。
看清楚站在靠在假山處的人時,方為其心裡想,那位一直被老師很看好的超級模範生終於被逮到小辮子了。
自然,方為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腳步往著假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