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兩個愛德華、多拉小姐、情書、一百句吾愛。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一下子把許戈從發呆的狀況中拽離了出來,休閒椅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在洗澡。
一口氣把水喝完,扣好禮服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那紐扣自然直他解開的,五分鐘前發生的一切應該是那樣的:在意亂情迷間厲先生意思到在做某些事情上他還沒從醫生那裡得到許可證。
要知道,不確的因素很多,1942領導人要是因為奇怪的原因出現出什麼間歇性昏厥的話,那可就……許戈聳了聳肩。
所以,最終結果只能讓自己來一次冷水澡。
厲先生這次洗澡時間有點久呢,一個澡洗了接近一個小時時間,而似乎那吹風機也不大讓他滿意,看他沉著臉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了。
他是很能適應環境,可他在幾樣東西上總是有著他的固執,杯子、牙刷、剃鬚刀、固定品牌的牙膏。
現在,這些東西似乎要算上吹風機,他的頭髮又濃又密的,吹風機風力比較小,他可是效率派。
“我來吧。”她來到他跟前。
厲列儂一點也沒想把吹風機交到她手上的意思。
好嘛,好嘛,現在厲先生的情緒不穩定。
彎下眼睛:“厲太太想給厲先生吹頭髮可以嗎?”
她的話再一次被當成空氣,讓自己笑得就像二十歲的許戈一樣庸俗獻媚,一副被他英俊模樣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
遲疑片刻,他垂下眼簾,一直沉著的臉色有了些許的緩和。
吹風機交到她手上,阿特現在好像變得容易糊弄了,吹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一張臉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面前。
可真俊,漂亮又冷冽,就像是荷馬史詩裡一不小心遺落凡塵的天神。
正因為這樣,她總覺得她的阿特很遠,遠到她以為這一輩子成為他妻子只會成為空想,要知道,她的運氣總是不太好。
可現在,她真的成為他的妻子了。
發呆間,那雙手遮擋住了她眼睛,略帶無奈沙啞聲線說著:真俗氣。
可不是,總是稍不留神就被他漂亮的臉蛋迷住。
還是在那張休閒椅上,窗外夜色越發深沉,夏蟲們迎來了屬於它們的狂歡,這隻有夏蟲鳴叫的深夜,忽然間有那麼一根心絃被撥動了。
室外是夏蟲的鳴叫聲,室內是他們纏鬥在一起的呼吸聲,和呼吸聲一樣的還有他們彼此的眼神。
“阿特。”剛剛喝下的那大杯水好像沒有給她任何的幫助,喉嚨又幹又澀的。
他眼神安靜,他在等著她呢。
一顆心在他安靜的眼眸下砰砰亂跳著:會嗎?會嗎?那些濃郁苦澀的愛和戀會像是延吉冷麵和巴勒斯坦麥餅一樣嗎?
蠕動嘴唇,痴痴看著他:阿特,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這話許戈都說了多少個年頭了,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從春天到夏天,從秋天到冬天,年復一年。
後來,漸漸的她不再經常說,因為長大了,寂寞的孩子總是會給自己找一個心靈寄託,就像每一名朝聖者的心情一樣。
哪有人一張開眼睛就能認人。
那個村子一天到晚都是靜悄悄的,那老是在她面前晃動的臉太好看了,好看得讓她總是想把他佔為己有。
於是,她就想出來一個給自己解套的藉口。
厚著臉皮跟在他背後,一逮到機會張口就來。
“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
說著說著,自己也相信了,她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
但也說著說著,把他都說煩了,那個人相信地心引力、相信人類進化史、相信命運只掌握在自己手裡。
可他不相信那句“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
他還不知道,當她和他說出“信不信,我出生那天有見到你。”是她最愛他的時刻。
牆上的鐘表指在午夜時分。
這一分鐘,這一秒鐘,她二十六歲,他二十九歲。
沉默——那是一種被困在不透風、沒有半點氧氣的地下道里的沉默,彷彿下一秒間,他們就會窒息而死。
喉嚨宛如被遏制般的。
“我記得你不大喜歡束腰裙。”他淡淡說著。
隨著他淡淡的言語,封閉的地下道似乎被鑿出一片天。
在厲列儂的提醒下許戈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禮服還沒有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