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了嗎?你沒聽見我和你說的話嗎?我沒那麼壞!為什麼方為其相信我的話,可作為我丈夫的人卻不相信我說的話。”
“那是因為方為其沒有聽到你說的那句‘如果你真的執意想要我回去的話,日後那位南加州小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可不能怪我’。”厲列儂大聲說出:“這句話帶著典型的許戈風格,如果她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就不客氣了。”
腳步踉蹌往後——
是啊,的確她說過那樣的話,距離說那句話的時間也不過是幾十個小時時間而已。
腳步踉蹌中,來自於背後漩渦式的風把許戈的脊樑刺得生冷,轉過頭,她看到處於丘陵中間的河水。
河水很急。
一隻手拉住她。
她在他眼中讀出了痛楚,悲傷,以及很深沉的無奈。
連翹,那隻終極怪獸,此時此刻一定睜著那雙猩紅的眼睛。
不,不,不能如她的願。
她不能讓她愛的男人在自責和懊悔中度過長長歲月。
緊緊抓住他的手:
“阿特,你就和我說一句我相信你,可以嗎?”
可以嗎?
可以嗎?!她不能在接下來的長長歲月裡處於對他的怨恨當中度過,她害怕,她現在內心裡已經在因為他的不信任開始恨他了。
很恨很恨了。
“要說出那句話很難嗎?”
一秒、兩秒、三秒。
絕望的淚水刺痛她眼眶,憤怒的聲音蓋過河水川流的聲音:
“厲列儂,要說出那些話有那麼難嗎?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厲列儂我不想恨你的。”
“阿特我愛了你那麼多年,那麼多年的時間就換不來那句‘我相信你’嗎?”
往後傾斜的身體被動擺正。
那個人在看著他。
他說:
“不是和你結婚了嗎?”
剎那,萬箭穿心。
不,不,她後悔了,後悔極了,當時應該聽方為其的話來著,不應該去奢求的,如果不奢求的話大約也沒有此時此刻的痛徹心扉了。
你以為最侷限的也就那樣,垂垂老矣的老者用蒼老的聲音告訴著:“孩子,那個黑色的盒子裡還有第二層,說不定還有第三層。”
痛苦是一山比一山高的事情。
以為到頭了,其實並不。
終極怪獸贏了。
眼淚瑟瑟往下流,嘴裡卻是咯咯的笑個不停,手在頸部處摸索著,但求手指靈活一點,但是啊,手指總是在抖動個不停。
千辛萬苦找到,狠狠一扯,手一揮,項鍊和著那個戒指朝著半空中飛去,目送著它掉入了河流中。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轉身,朝著車燈閃爍的方向。
幾步之後,手被拉住。
朝著那個人。
彎下了眼睛。
用世界最為甜美的聲腔:
“厲列儂,你給我聽好,我發誓從此以後,我將不會因為你的自責、懊惱、愧疚、悔不當初而付諸一絲一毫的憐憫。”
“許戈,”拉住她手的人加大力道:“等……”
“厲先生——”急急跑來一個人,這個人在他耳邊耳語一番。
厲列儂放開她的手,看了她一眼,跟著那個人急急離開。
此時此刻,從許戈手腕處傳來一陣薄薄的溼意,那溼意遍佈到她手背上,想必她剛剛的模樣把厲先生嚇到了。
都嚇得掌心冒汗了。
迎面走來了高雲雙,高雲雙身邊跟著方為其,方為其正低聲和高雲雙說話,許戈想起了昨天那兩個人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還有,方為其和厲列儂也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現在看來,有一點許戈可以確定的是方為其也是1942的成員,不過現在她對這些沒什麼好奇心了。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跟著高雲雙上了車,開啟車門問站在車窗外的方為其:你不走嗎?
方為其深深看著她,許戈別開臉,目光往前。
救護車發出刺耳的聲音,往下山下飛馳而去,厲列儂的側面印在救護車車窗上,眨眼功夫救護車就消失晨霧中。
晨霧之上是翠綠山色,一縷金色的光芒落在山頂尖上,像金色權杖。
“許戈。”方為其叫她。
“嗯。”目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