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道:“你當真以為自己人人寵愛,過得很幸福嗎?你娘她——”
甄寶璋剛欲開口,便見那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見他面若玄冰,她登時緘默不語。
薛讓已經不是昔日的薛讓了。
甄寶璋陡然生出一股恐懼。
她並非那般糊塗之人,雖然想看著甄寶璐痛苦,可若是說出徐氏的事情,那她和她孃親也會被查出來的。
甄寶璐對甄寶璋的話並不感興趣,可聽著她說起自己的孃親,倒是難得認真聽了,未料這個時候,薛讓進來了。
之後薛讓領著她出去,執著她的手,語氣淡淡的問道:“怎麼到這裡來了?”
甄寶璐如實說了:“……我才不是那等好心腸的人,只是這回難得心軟了,我這三堂姐,若是能出宮,好好嫁人過日子,我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就當做是給棠棠和長福積福好了。”
薛讓跟著嗯了一聲,表情也有些嚴肅。
甄寶璐還以為他不喜歡自己跟甄寶璋來往,捏了捏他的手掌,見他笑了,也跟著微微一笑。只是她想著適才甄寶璋未說完的話,總覺得有哪裡覺得不對勁。
不過這不對勁,馬上就被這剛入宮的繁忙所沖淡了。
而這一日,宮外忽然傳來了訊息。說是那甄寶璋被送出宮外後,暫時安置在一處莊子了,那日程氏特意去看女兒,未料好端端的,這宅子忽然著起了大火,程氏和甄寶璋被困在屋內,活生生給燒死了。
甄寶璐這才想起,那日甄寶璋未說完的話,待晚上薛讓回來之後,她特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在他面前隨口提了。
薛讓本是敞開雙臂,瞧著妻子替他解衣帶的,聽著她這般說,哪裡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當下握住了她的手:“阿璐。”
甄寶璐抬頭看他。
薛讓望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可是懷疑我?”
薛讓太瞭解她,甄寶璐頓了頓,沒有否認。她相信薛讓,曉得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為她好。可儘管如此,她也不喜歡那種自己被瞞在鼓裡的感覺。她並不希望只是他單方面的付出,他們是夫妻,一些事情,都是可以一同承擔的。
她沒說話,薛讓也沒說話。
原本她心裡還有些肯定的,覺得肯定是甄寶璋和程氏做了什麼,薛讓才下的手,而薛讓待她素來好,只要她問了,他肯定會說的。
可這一次,他沒有說開。
是她猜錯了嗎?
甄寶璐小心翼翼抬起眼,打量著他的神色,一副並不開心的樣子。只這麼一眼,甄寶璐便自責了。她這是在做什麼?
她抬起手,捏捏他的臉,聲音軟軟道:“大表哥。”
薛讓的眉宇舒展了一些,望著她道:“阿璐,我知道你的脾氣,若真有什麼事情,我不會瞞著你。你如今也是當孃的人了,我不會還將你當成昔日那小女孩看待……”
薛讓在她面前,從來都沒有說過謊,這時候,甄寶璐哪裡還會在說什麼,只抱著他道:“我知道的,今日之事,是我不對。”
為了一個死了的程氏和甄寶璋,何必呢?
次日,甄寶璐便吩咐了派出去的人,叫她們不要再查甄寶璋的事情了。
就算真的有什麼內情,她也不想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