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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帝駕崩,薛讓要登基那會兒,甄寶璐的二嬸程氏前來找過她。
早幾年她同程氏沒什麼往來,自打薛讓攝政之後,這皇城權貴人家的女眷少不得前來巴結,程氏也在其列。那會兒程氏忍不住嘆這甄寶璐好命——原以為得一輩子得待在桐州了,未料這薛讓如此的有出息。
蕭澤被禁足於靜王府,而這甄寶璋是蕭澤的妃子,理當陪著蕭澤一塊兒的,程氏素來寶貝這個女兒,先前在皇宮失寵都是著急不已,何況讓女兒就這麼蹉跎一輩子呢。為今之計,自然是預備去找甄寶璐幫忙——左右是堂姐妹,便是昔日再不合,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可那甄寶璋卻是個有骨氣的,好說歹說不許程氏去尋甄寶璐,轉眼便勾搭上了新晉的宣平帝。
甄寶璋早已不是昔日那副高傲姿態,在蕭澤身邊雖是失寵,可對付這荒淫無道的宣平帝卻是綽綽有餘的。更有甚者,還在宣平帝枕邊說薛讓的不是,巴巴的盼著薛讓落馬,可惜這宣平帝是個膽小的,見識過這位攝政王的厲害,哪裡敢對付薛讓吶。
甄寶璋留在宣平帝的身邊,倒也沒什麼,畢竟這蕭澤後宮的妃子,也有一部分選擇繼續留在後宮,服侍新皇,這樣錦衣玉食的日子,總比關在靜王府強。
甄寶璐不大進宮,同甄寶璋也沒什麼接觸,只曉得她在宣平帝的妃子中,還算得寵,日子倒是過得如魚得水。
而如今,宣平帝也駕崩了。
程氏曉得自己女兒的執拗脾氣,這會兒沒有同甄寶璋商量,直接來找甄寶璐,分明是長輩,卻端得一副端端正正的態度。
甄寶璐素來硬心腸,又是個記仇的,這毛病到現在還沒改,瞧見程氏,便憶起往昔種種,也並沒怎麼尊重。程氏見甄寶璐無動於衷,狠了狠心,當即下跪道:“阿璐,璋兒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堂姐,昔日我同璋兒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如今……”程氏紅著眼,抽泣道,“璋兒還那麼年輕……”
這回宣平帝駕崩,甄寶璋身為寵妃,可是要一同殉葬的。
甄寶璐瞧著跪在地上的程氏,想起她同甄寶璋的過往,又想著如今她一家四口的幸福日子,難得心軟了一回。
晚上甄寶璐同薛讓躺在榻上,翻雲覆雨之後,急促喘著氣。
這三年,薛讓的日子過得比在桐州的時候忙些,可不論在忙,都會每日回家陪妻兒一道用飯,一些個應酬,更是能推就推的。許是被保護的太好,甄寶璐的性子,也變得溫和了一些。
明日薛讓便要登基,甄寶璐更是要以皇后的身份,入主後宮。
甄寶璐閉了閉眼。
皇后。
她上輩子盼著嫁給徐承朗,當個侯夫人,都是奢求的,這輩子盼著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嫁給薛讓,她也沒打算享受什麼榮華富貴,卻不料,一不小心,她這夫君便成了皇上,她也要母儀天下,成為這大周最尊貴的女人。
“……在想什麼?”薛讓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聲問道。男人的聲音慾念未退,有些暗啞,聽得人心裡頭酥酥麻麻的。
甄寶璐靠在他的懷裡,側頭對他說道:“我在想,你登基之後,要納多少妃子。”
若是剛成親,甄寶璐興許還會這般想,可如今夫妻數載,她能真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感情,也明白,除了自己,他不會要其他女人。她能這麼自信和篤定,全是因為他平日的表現。
薛讓笑笑。這帝位,他上輩子又不是沒有坐過。其實他想說的是,這龍椅坐著同普通的椅子並沒有什麼兩樣,上輩子他想坐上這龍椅,不過是想給她這世間最美的衣裳最貴的珠寶,她要面子,他便給她所有女人都想要的面子。可她終究終究還是沒有享受到……這輩子,他也是想讓她過上好日子。連帶這上輩子的遺憾,一併都彌補了。
薛讓低頭親她的唇,啄了幾下,就這麼輕輕的貼著,並未挪開。他道:“別胡思亂想,有你就夠我折騰的了,還要旁的女人做什麼?”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那些擁有三妻四妾的男子,有這麼一個妻子,他都寵不過來,哪裡還有時間處理其他女人。
她曉得他會這麼說,可她就是愛聽。甄寶璐也跟著親了親他,眨著眼道:“這樣便好,我可同你說清楚了,咱倆成親這麼久了,我的性子你也是瞭解的,可不是什麼賢淑大度的,做不來勞什子賢后。”
薛讓從善如流:“你喜歡如何便如何,不用因為我委屈自己。你是我的妻子,大周的皇后,不需要勉強自己來討好別人,而是他們來迎合你。現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