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從繼歡懷裡的黑蛋身上冒了出來,慌不迭將黑蛋舉起來的時候,繼歡呆了一下:白環眼還是那對白環眼,不過,卻是泡了水的白環眼——
噗嗤——再也忍不住,繼歡哈哈大笑了。
“好啦!好啦!讓你剛才看別人的熱鬧,針紮在自己身上覺得疼了吧?”一邊安撫著懷裡的小怪物,繼歡一邊舉起了另一個注射器,他的思路相當簡單:反正都是要哭的,兩次都打完哭一次反而省力。
心裡瞬間做過了計算,動作十分迅速,繼歡再次輕柔而不失有力的朝黑蛋的胳膊上戳了一針。
於是,黑蛋徹底哭成了一個噴壺。
他的哭聲大到刺耳,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嬰兒應該能發出的音量,這點繼歡卻不知道,相反的,他現在心情十分愉悅。
他非常愉悅的給黑蛋擦了擦小黑臉上的淚水,一直凝視著他,最後把他舉向自己,嘴唇向那團黑霧貼過去,繼歡親了他一口。
非常冰冷的觸感。
滑膩的。
繼歡卻嘴角彎起,然後又親了他一口,就像防疫站安慰寶寶的媽媽們那樣,他抱著黑蛋,親了他。
黑蛋的哭聲終於弱下來了,不過隔壁的老爺子也徹底被他吵醒了。摸摸索索從隔壁走過來的時候,老頭子問的第一句話就是: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好嚇人——”
“啊,是黑蛋在哭了,下午我帶他去防疫站打疫苗了,他哭了一路。”繼歡巧妙地對打疫苗這件事做了一些替換。
然後,他就看到爺爺鬆了口氣似的:“哭了啊!哭了好啊!”
老爺子笑了,半晌似乎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問題,於是臨時補了一句:“我是說黑蛋這孩子□□靜了,小孩子就是要多哭,哭得多才有力氣,將來說話不至於畏畏縮縮的……”
“阿爺說得對。”繼歡也笑了。
或許,爺爺內心也是知道這孩子詭異的吧?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因為是姐姐的孩子,因為是小黑留下的孩子,爺爺和他一樣,他們共同選擇了沉默。
於是,伴隨著黑蛋時不時的小抽噎,爺倆討論起了黑蛋接下來的疫苗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