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學習的時候,黑蛋就在繼歡的校服裡直勾勾的往外看,為了方便他呼吸,繼歡特意將校服拉鍊拉開了,外面的棉服也鬆開了正對著黑蛋眼睛的兩顆釦子。
繼歡會時不時觀察黑蛋的情況,這次黑蛋的注意力明顯在外面,他非常沉默的直勾勾看著外面,別的嬰兒哇哇大哭的時候,黑蛋的嘴巴還會一張一張的。
看起來竟然像是在笑……
即使再詭異,黑蛋在繼歡眼裡也是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擔心他在這種地方待久了被傳上什麼傳染病,繼歡只在人群中混了一個小時左右,把打針的流程牢牢記在了腦中,繼歡立刻回家了。
之前找王小川拿疫苗的時候,王小川本來建議繼歡在自家的防疫站打針的,不過繼歡以“山上有位老醫生”為由婉拒了。
其實山上並沒有什麼老醫生,只有個獸醫,還住在山腳下,老人家年紀大了,退了休才選擇住在空氣更好的山下,他腿腳不行,爬山都有點困難,繼歡家的豬需要打針他都上不來,繼歡又不能把豬趕下去,最後老獸醫教會了繼歡如何給牲口打針,於是,繼歡家的豬從買來到現在,所有疫苗都是繼歡打的。
這次他仍然決定自己打。
回來的時間掐得剛剛好,繼歡到家的時候阿爺正在裡屋睡覺,拉開門縫確認了一下老人短時間不會醒來,繼歡隨即輕手輕腳帶著黑蛋回了自己屋。
把黑蛋從懷裡抱出來放在床上,將一個枕頭靠在旁邊,繼歡讓黑蛋的臉微微朝向自己。
這孩子喜歡看著人——果然,被繼歡放下之後,黑蛋的白環眼立刻直勾勾飄過來了。
僵硬的對他笑了一下,繼歡隨即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揹包上。
他把一會兒要用到的工具從裡面拿了出來。
除去王小川給他的東西,他再去王小川家的時候還去藥房買了一些額外的東西:幾支注射器,以及大瓶的生理鹽水。
這是練習注射用的。
沒錯,繼歡決定自己給黑蛋打疫苗,不過正式給黑蛋打之前,他決定要先在自己身上練習。
按照在防疫站觀摩了一個小時的打針方式,繼歡先用酒精給自己胳膊上的一塊面板消了毒,然後用注射器從生理鹽水瓶裡抽了一定刻度的生理鹽水,然後斟酌著力度朝自己胳膊上紮了一針——
第一次為自己扎針,繼歡的速度太慢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大滴鮮血從胳膊上冒出來,他隨即用酒精棉拭去。
轉過頭像黑蛋的方向看過去,黑蛋還是直勾勾盯著自己,不過小嘴巴卻是一張一張的。
好吧,不知道是不是在防疫站時養成的毛病,這傢伙似乎養成了看人家扎針就笑的毛病。
聳了聳肩,繼歡隨即再次抽了一管生理鹽水,然後繼續朝自己胳膊上扎去。
……
他一共在自己的左臂上紮了四十五針。
卡介苗是皮內注射,乙肝疫苗則是肌內注射,繼歡把這兩種方式在自己身上反覆體驗了幾十次,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停手。
此時他的左臂已經高高腫起來了。
伸了伸左手掌,繼歡感覺自己的狀況還算ok,這才收好剛剛練習時消耗的垃圾,重新洗了手,然後拿出了王小川給黑蛋準備的疫苗和注射器。
準備好必備的工具,繼歡這才撈起了躺在枕頭中央的黑蛋,然後把他抱在了懷裡。
黑蛋直勾勾的看著繼歡。
繼歡鬆開了襁褓外的束縛,黑蛋黑色的小胳膊一下子竄出來了,剛好被繼歡抓個正著!
然後,繼歡衝黑蛋僵硬地笑了笑,迅速地準備好需要注射的疫苗,繼歡牢牢禁錮住了黑蛋的胳膊。
和黑霧般的臉一樣,黑蛋的胳膊彷彿也隱藏在黑霧中,視覺效果極為詭異。正常人不要說給這樣一個孩子打針了,看到不叫警察就是好事!也正是因為如此,繼歡才堅持要自己給黑蛋打針。
繼歡又對黑蛋笑了笑,趁黑蛋還在直勾勾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找準了需要注射的位置,然後輕柔而不失有力的朝黑蛋烏黑的胳膊上紮了一針。
用一根手指確定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包在黑蛋的面板上鼓起來了的時候,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繼歡的視線隨即落在黑蛋臉上,他這才發現黑蛋不知何時已經不看自己了,兩個白環眼直勾勾的物件已經變成了他自己,就在繼歡以為黑蛋可以繼續“蛋定”下去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哇!!!!!!!!!!!!!!!!!!!!!”一聲奇大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