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向各國諸侯玄耀,就大興土木,築章華臺。臺高三十仞,臺頂入雲端。臺中,樓閣雄偉,宮室壯麗。一層一層,檻曲廊秀,居高俯下,可以觀盡人間春色。這熊虔,住在臺上,終日有絕美佳麗的細腰美女作陪,花天錦地,燈紅酒綠,歌女們輕歌曼舞,彈琴奏樂,捧玉盤,舉金爵,向熊虔頻頻勸酒,歌功頌德,高喊吾王萬歲,天下您為第一。這裡彩雲繚繞,粉香迷人,玉盤晃晃,桃腮擦擦,在金石響裡,竹絲聲中,楚靈王品盡甜意,淋盡蜜雨,神魂飄蕩,陶然飛昇,舒適至乎頂端。可是,熊虔咋著也沒想到,待他樂至絕頂,忽然來了個天大的轉折老聃先生講到這裡,頓然停下,故意一聲不響。此時,全場默然,鴉雀無聲。文子、龐奎異常動心,十分感慨,但是,他們只是相對一視,並無言語。……
再看楚國有位少年,姓蜎名淵,是春秋時著名的學問家。蜎淵從小就具有遠大理想,他活潑有趣,爽快熱情,天資高敏,聰明過人。父親曾給他請過三個老師,都因教不住他而自動辭職。從此之後,蜎淵開始自滿起來。他傲視一切,天底下幾乎沒有他服氣的人,所以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老師。
這年初夏的一日,十四歲的蜎淵,從楚國家鄉到陳地的景村來走親戚(景村離苦縣縣城十二里),聽說苦縣城裡有位收徒講學的老人,姓李,名耳,字伯陽,人稱老聃,是個知識淵博的大學問家。蜎淵得知這一訊息,心中異常高興,想拜他為師,特意跑十二里路從親戚家趕往苦縣縣城。
他走進東門,往北一看,見一群人正坐在地上圍著一個花頭髮白鬍子的老頭兒聽講。他不聲不響地坐在人圈外邊,然後又伶伶俐俐地抽身站起,沿著人縫構成的彎彎“小路”,笑眯眯地走到講學老頭兒身邊,扳著膝蓋往地上一坐,聚精會神地看著講學老頭兒的鬍子以及他那並不算老的俊秀慈顏。
講學老頭兒見一個穿著天藍袍,露著紅褲腳,足登麻布雙臉鞋,頭挽烏黑小牛角,臉龐俊美,目秀眉清的少年突然之間坐在他的身邊,笑眯眯地看著他,感到很是希奇,就說“這位小弟,你是——?”
“我叫‘蜎淵’,兩個字同一個音,第一個‘蜎’是姓,‘蟲’字旁搭個‘口’,‘口’底下再搭個‘月’;第二個‘淵’是名,是知識淵博的‘淵’。我家在楚國,離這很遠。我聽說苦縣有個李老聃,學問很大,想拜他為師。你可能就是李老聃吧,我按人家說的你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你是李老聃。”說著一下子從地上站起,恭恭敬敬而又昂首挺胸地立在老聃面前,引得大家一陣好笑。
老聃先生聽他這樣一說,雖說心中感到可笑,但是十分感動,他趕忙站起來,彎腰扶著蜎淵的肩膀,“有意思,有意思!好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快坐下,快坐下。你說我學問很大,這是過誇,實際上我的學問並不大。我並不是在這裡收徒講學,我到這裡來只是和大家一起研討一下問題。我一般不收徒弟,只是你得例外,你千里遙遠來投奔我,我要不收下你,對不起你,我於心不忍。好吧,來吧,先坐下聽講,坐下聽講。”說到此,就和蜎淵一起各坐各位。
接下去,老聃先生又把話重新納入他剛才所講的問題,“這些個事情都說明了什麼呢?依我看,在人生之中深深的埋藏著八個大字,叫做‘樂極生悲,否(pǐ)極泰來。’我武斷地給人生定下來這八個字,現在雖不能過早地稱它為‘定理’,可是我考慮,這八個字想要推翻是不可能的。”
蜎淵心裡說老聃先生以為他是出去小解,並沒在意,仍然繼續講他的學。
蜎淵出了縣城,走上原野,見初夏風光煞是美好,忽然之間,高興起來。他向著景莊方向一里又一里地往前走著,霎時走了五六里路,見初夏風景一程更比一程美,心裡越來越高興,樂得這個酷愛自然景色的少年文人不由自己的哼起南國國風《葛之覃兮》來葛之覃兮,(長長綠綠葛藤,)
施於中谷,(溝坡上面織棚,)
維葉萋萋。(葉兒密密層層。)
黃鳥于飛,(黃雀成群飛鳴,)
集於灌木,(灌木叢裡喜盈,)
其鳴喈喈,(歡聲笑語不停。)
他越哼越唱越高興,快樂得拍著手往前跑起來。跑了一陣之後,停下來往前放眼一看,見那裡展現出一片更加美麗的風光。
一片娟美的綠野,墨綠、黃綠、青綠、油綠,間雜相映;紅花、黃花、紫花、白花,對笑其間。一個個天然的池塘,宛若鑲嵌在綠玉之上的藍色寶石。近處的一個池塘,塘水清得可見水底墨綠的水草。墨青脊樑、白色肚繃的鯉魚悠然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