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3 / 4)

人妻子平素極貞靜的,終日關門獨坐,從來足不履戶,毫無苟且,街鄰都稱讚她賢淑,焉肯背夫逃走?這是壞人引誘了她去,與小人妻子毫不相干。她雖走了出去,必定還是守節不二的。所以小人急急尋她,不忍舍這樣良婦。”宦萼道:“既然如此,你何不來稟我?我老爺差人去傳諭兵馬司替你拿捕,他難道敢不遵奉麼?”鄔合道:“若大老爺傳諭他,他奉命不暇,焉能不遵?但只是晚生妻子末事,不敢幹瀆天聽。”宦萼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又問道:“你妻子姓什麼?”鄔合道:“山妻姓嬴。”宦萼訝道:“這怪不得她。一個婦人家姓淫,自然就會跟人走了。怎麼她起這麼個姓?”鄔合道:“這個姓從古來就有,秦始皇就姓嬴。”宦萼笑道:“我前日聽鼓兒詞,秦始皇的媽就會偷漢,這是他家祖代傳流下來的了。”又道:“你只管放心,我差人拿貼子對知縣處去說,叫他上緊去拿,必定就得。你補個失呈進去,這不強似兵馬司麼?”鄔合忙起身拜謝,道:“這更妙了。叩大老爺天恩。”宦萼便吩咐長班拿帖子到縣中去說。鄔合立起身來,道:“小人同去遞了失呈,就來服事。”宦萼道:“不消你去。”又吩咐長班道:“你到縣門口僱人替他寫了,同貼子傳進去。”長班應諾,向鄔合問了姓氏居址。鄔合詳細說明,又向他謝了。長班要了貼子而去,鄔合方坐下。

宦萼笑著說:“你妻子既有人誘她逃走,必定有些姿色,往常怎麼就不與我見一見?況且我待你又不薄,就叫她同我相與相與,我老爺也未必就玷辱了她。”鄔合道:“小人蒙恩若此,巴不得獻妻出子。惟漸裙布荊釵,上汙了大老爺龍睛鳳目。且恐寒貧粗陋之軀,有玷富貴金玉之體耳。今後倘蒙若獲著,大老爺若不見棄,留為外宅,小人叨光多矣。縱她貞烈不從,小人定然勸她依順,以盡野人獻芹之意。”宦萼被他奉承得滿胸快活,摩著大屎肚皮,大笑了一回。

因問道:“你家離我府中甚遠,今日怎麼來得這等快?”鄔合道:“昨夜夢見祖父說道:”宦大老爺天恩如此,你雖有事,明日可去請安。若是宦大老爺一惱,連我們在陰司都有罪犯。‘晚生今日清早就來的。因途中遇見了兵馬司差人,同他到茶館中說了一會話,問他賤內可有些影響,然後急急趕來。路上遇著英大叔,聽得說大老爺呼喚,小人恨不得連手放在地下,如狗一般撂著撅子跑來。“宦萼笑道:”你家好在行的祖宗,才生下你這樣知趣的人來。可愛,可愛。“鄔合忙躬腰足恭道:”不敢當,大老爺過獎。“

宦萼道:“我終日獨坐,除你之外,再沒第二個人可對,故此少你不得。”鄔合道:“晚學生蒙大老爺天高地厚,自恨無可奉承。但學生聽得人說,當日有個什麼孟嘗君,門下有三千客。他不過是個公第,尚還如此。何況今日大老爺一位貴公子,要三萬客也有,何不待鄔合去尋些人來趨侍左右,如何?”宦萼道:“你雖說得是,但你哪裡知道我的心事?你看我何等門第,可是輕與人下交得的?除非與我勢利相當的兒孫,有錢八座的弟子,才可交往。你想合城中哪裡還有像我的第二家?只因你知心識趣,故與你杯酒往來。不然,我這潭府中可是你此輩人到得的?我若泛然混與人相交起來,豈不辱朝廷而羞當士乎?”鄔合道:“大老爺這段想頭,非天聰天明不能及此,豈晚學生下愚可到。因打一恭道:”承教。“又道:”古人說,聰明不過帝王,伶俐不過大公子。果然不謬。但晚學生想來,大老爺這樣抱悶,晚學生恨不欲捐軀,但恐死而無補耳。以小人一人之便嬖,既不足使令於前,而外邊這些王孫公子,或八座而不富,或金多而位不顯,實在也不屑同他相與。萬不得已而思其次。或大老爺族黨中的叔叔兄弟,揀幾個知竅些的,從新交友起來,朝夕盤桓。他同於祖宗一脈,或還不致於有玷。“

宦萼聽了,勃然變色,怒道:“不通,可惡。放狗屁而胡說者也,可惱可惱。”鄔合不知是為什麼,嚇得戰戰兢兢。忙出位跪在地下,自己打了幾個嘴巴,哀告道:“小人失言,不識忌諱,死罪非輕,小人情願領死。萬不可氣了大爺玉體。”連連叩頭不止。宦萼見他如此,便道:“你起來坐了,我不罪你。”那鄔合哪裡敢起來,叫了數次,方站起侍立,神色猶自不定。

宦萼叫他坐下,說道:“你罪坐不知,尚猶可恕。但你草茅下士,哪裡知道我閱閥朱門內的一團大道理?你就說這些窮族間可是招惹得的?就有幾個匪長輩百般會奉承我,我不過不好意思同他鬼混,我豈屑睬他?至於說起祖宗二字,我正在此恨他如醋。一者他當日不能掙一個大大的官做,今日叫我一個八座公子,逢年遇忌替他叩頭,已是氣得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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