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似目連救母,宛如柳翠逢僧。翡翠衾中,桂氏胯間,劈破一雙菡萏;鴛鴦枕畔,萬緣項上,平分半個葫蘆。
桂氏道:“你大頭因甚不似小頭光?”
萬緣道:“你豎嘴為何不如橫嘴緊?”
萬緣道:“你上口櫻桃,下口包含紅芍藥。”
桂氏道:“你毛頭刺粟,光頭色似紫葡萄。”
萬緣道:“你上口含我舌,下口含我陽,被我佔盡便宜。”
桂氏道:“你小頭流出膿,大頭流出汗,看你吃盡大虧。”
萬緣道:“我在上你在下,搗碎你花心方休。”
桂氏道:“我以逸你以勞,箍出你腦髓才住。”
桂氏道:“我男兒陽物,那裡及得你這禿驢?”
萬緣道:“我徒弟粗臀,怎能似得你這妙牝?”
桂氏道:“千般寶玩,怎如驢腎可開心?”
萬緣道:“百味珍饈,難比紅蝦能悅口。”
二人酒興一濃,便黏做一處。桂氏雖好淫而不耐戰,禁不得他的紫筋矛分花癢撓,及至上身,不多工夫,就遞了降表。猶如那好飲而量窄的人,見了酒就流涎,吃不上三杯,便酩酊如泥。惟有香兒生得身子壯實,可稱勁敵。同萬緣有幾合潑戰,間或萬緣回寺裡去,桂氏便叫盛旺來補空,總是他這身子一夜也不肯獨宿,陰戶半宵也不許空閒,真如在極樂世界中過日子。這幾個丫頭託主母的餘福,也几几成了散仙一般快樂。只那裘氏同那八妾十婢,與姚澤民朝歡暮樂了幾年,忽然一旦分離,也不像去了個兒子,竟像死了個丈夫。茶慵飯懶,淚眼不幹。大家坐著閒話,但提起他來,就不住墮淚。後來想了個排解之法,把家中的僕婦們叫了上來,講新聞說白話釋悶。
說了幾日,這些婆娘所知有限,沒得說了,就叫他們將鄙穢粗淫的話只管謅著說。那些婆娘要奉承夫人歡喜,無般的不說出來,卻都拙口鈍腮,頭上一句,尾上一句,支支離離,說得總不入耳。說了些時,連這謅話都謅不上來了。
內中有一個常氏,是裘氏陪嫁的僕婦,生得薄薄的兩片嘴唇,密縫著一雙色眼,能言善說,口舌便俐。當日姚華胄在家時,常上下傳話便是他。他專會無中生有,得不的一點風兒就是雨兒。但是下邊有甚麼話,他便到上邊添出許多枝枝葉葉,告訴主母。眾家人都恨他,贈了他個美名,稱為長舌婦。
他圖得主母的歡心,小意殷勤,無所不至。早來晚歸,強拿強做,強說強笑。裘氏也著實愛他,分外抬舉。他的男人隨姚華胄去了幾年,他常在上邊上夜,間或也還回去,他也被姚澤民錄過的。姚澤民知他是裘氏心腹,故千方百計弄上了他,在內中做個線索。一日,裘氏同眾妾閒話了一會,心上憂悶,叫長舌婦來說笑話,他就隨口謅了一個。裘氏道:“不好,你不管粗的淫的,只要有趣,說了我們聽。”長舌婦想了一想,道:“我說這個笑話,眾位嫡娘聽上興來,不要怨我。”
一個小媳婦子站在門口,看見一個叫驢跳那草驢。爬上去左戳右戳,再戳不著門,弄不進去。他心裡急得了不得,見一個小孩子手上架著個麻雀兒走了來,他叫道:“小人兒,把麻雀我替你拿著,你把那驢子替他送進去。”那孩子也高興,就把麻雀遞給他。他一把攥住,那孩子去把叫驢的膫子扶著,對了門。那叫驢狠狠的往裡一送,進去了大半截。那小媳婦子把牙一咬,渾身替他一趲勁,不覺把個雀兒攥死了。那驢子聳了幾下下來,那孩子要雀兒。這媳婦子張開手看時,已攥扁了。那孩子哭道:“你叫我掐驢子肏屄給你看,你把我的雀兒都攥死了。”那小媳婦羞得跑進屋去,過路的人聽見了,傳為一個笑話。
裘氏笑得了不得,說道:“就是這樣有趣的,你想著說。”眾人都笑了一陣,芍姐笑向菊姐道:“你每常可這樣趲勁?”菊姐笑道:“我倒沒有趲勁,我聽見二爺說他同丹姐姐初弄的時候,你倒急得咬牙來。”兩人嘻笑擰掐著頑。裘氏道:“你們不要鬧,叫他再說。”常氏笑著說道:
一個女兒臨嫁,叫陪嫁的丫頭道:“我聽見人說,頭一次弄的要疼,我怕受不得,你夜裡醒睡些,我要疼得很,你來替替我。”那丫頭歡喜得了不得。他夜裡留心聽著,到了半夜忽聽得姑娘哼著叫道“丫頭”。他忙走到床面前道:“姑娘可是叫我來替麼?”那姑娘道:“不是。你把梳匣子裡的抿子拿了來。”那丫頭咕嘟著嘴道:“半夜三更要抿子甚麼做?”那姑娘顫著聲兒道:“你拿抿子杆,把姑爺的兩個卵子都替我抿進去罷。”
把眾人笑得一仰一合。蓮姐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