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人,也嚷鬧過幾回,不大上門。他往外邊做生意去了,原說八月裡才回來。”鍾生道:“事也好處,你不必胡思亂想。你一個人,一月有兩銀子就夠將就盤纏了。我雖是個貧士,我明日去替你設處。”郗氏道:“相公貴姓?我蒙相公這樣大恩,怎麼報答?”鍾生道:“我賤姓鍾。救人之難,理所當為,何必講報答的話?”說話時,外面又大下起來。鍾生初意說完了話,安撫了婦人,還要到棚下去。不意下得越大,只得閉目凝神坐著。郗氏見鍾生這等好情,心中感他不盡。又想,孤男寡婦黑影裡共坐一室,可有不動心之理?恐他先動起手來,反不見了情面。我既欲以身相酬,不如先去就他。遂走近前,道:“夜深了,相公不棄,請在床上去睡睡。我在板凳上坐著罷。”鍾生道:“你請自便,我坐坐好。”郗氏見他推辭,只得仍到床沿上坐下。那雨足足下了一夜,他二人也就坐了一夜。鍾生對著那婦人,毫不動念,有四句贊他道:空房雨夜對嬋娟,正直心腸鐵石堅。
寂寂通宵能遏欲,坐懷端可繼前賢。
東方亮了,天色方晴。郗氏把鍾生一看,好個標緻少年,心愛無比。起身向鍾生道:“泥深路爛,相公怎麼回去?寒家柴也沒有一根,茶也沒一鍾敬相公的。”鍾生看見郗氏也大有幾分姿色,雖然是裙布荊釵,卻掩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