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她多給你做幾個送去不好了?”
“誰稀罕她做的來,我不會差我那邊的丫頭做嗎?要是姐姐你能親手做一個給我,我這心裡就……”
沒等他說完,只見一隻長毛犬追了白玲瓏竄進屋來,那白玲瓏嚇得跑進裡間去了。我慌忙起身,就把那犬往外趕。瑞珠寶珠聞聲,一齊上來幫我把它趕到後院裡關了起來。
待我氣喘吁吁地回到外間,寶玉卻不見了影蹤。
我往裡間走了兩步,見得寶玉正蹲在門簾後,抓住了嚇得渾身顫抖的白玲瓏,愛憐地抱在懷裡安撫。
“寶叔叔,且把貓兒給我,它認生,怕你呢!”我笑道。
寶玉趕忙從裡間出來,把白玲瓏遞給我。
我把貓兒從寶玉手裡接過來時,貓爪兒卻把他袖子裡藏著的一條汗巾子扯了出來。那汗巾子是水紅色的,眼熟得很。
“寶叔叔這汗巾子是誰送的?怎地不繫腰上,反藏袖裡?”我疑惑地問道。
寶玉漲紅了臉,害羞地笑道:“這汗巾子是我的,沒留神竟藏進袖子裡來了!”
“我可能看看?”
“不能!萬萬不能!”寶玉說著,連告辭的話都忘說了,幾乎是一溜煙地走出了外間。
我一個激靈,放下白玲瓏,快步走進裡間,掀開枕頭,這才發現昨夜掖在下面的那條水紅色的汗巾子不見了。寶玉藏在袖子裡的,不正是那一條麼,是我的!這個寶叔叔,真真是個異人物,頭裡聽說他偷吃姐妹的胭脂膏子,我尚且不信。這汗巾子要是被人指了是我的,那我在這寧府可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紅樓遺夢》18
轉眼月到中秋。八月十五這夜,天上玉盤滿盈,灑下皓皓銀輝。會芳園裡設了桌臺,擺上了月餅、果、酒之類。晚飯畢,全家人少不得坐在一起賞月,老爺還找了一班小戲添趣兒。
公公與婆婆坐在正中,我坐在婆婆身邊,賈蓉明知今晚賞月的事,都月上柳梢兒了,尚且不見回來。那薔兒怕也與他混在一處,只不見影蹤。
摺子戲是公公點的,第一齣是《夜奔》。說的是那禁軍中林教頭為高俅所害,夜投梁山的情形。往下卻是婆婆點的《遊園》、《驚夢》兩折。一個花旦慼慼唱了—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聽到此處,我忽地就想到了自己。心裡一酸,那淚兒不知不覺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我拿出絹子,悄悄拭淚。不曾想這個動作卻被公公發現了。
“這蓉兒果是膽大包天,到現在不見回來,看我怎麼把他一頓好打!”公公生氣地對婆婆道。
“是呀,看來不用點兒家法不行了。他既這麼著,讓這新媳婦一個人守在屋裡,如何是個好呢?天長日久,不是蓉兒對不起媳婦,倒是這公婆對不起媳婦了……”婆婆嘆息道。
正說著,賈蓉賈薔卻結伴回來了,灰溜溜地從角門走進園子。二人略跪了一跪,便要溜開。
“何處去了?”公公沉了臉問賈蓉道。
賈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薔兒嘴巧,忙道:“馮家大爺紫英的請了酒。馮大爺老爺原是曉得的,其間又有某府某公子、某府某公子作陪,竟走不開,只得一起吃了幾杯,是以回府晚了,還請老爺恕罪!”
賈蓉只在一旁隨聲附和。
只聽公公怒道:“孽障!如此佳期,各府裡莫不是齊家團聚,享那天倫,又有誰肯留你等吃酒飯?可見不信;這等時節,哪宅裡不早來拜了?只你二人此時方到,可見不孝。既不信不孝,休怨我管教。且叫焦大帶兩個家丁來,把這兩個孽障拉下去,各打二十板子!”
我一聽公公這話,就驚呆了,有些後悔自己的多愁善感。若不是看到我流淚,公公許是能忍到看完戲再對他們用家法的吧。
婆婆忙給公公遞上一杯茶,小聲道:“老爺,你要打蓉兒薔兒,只等看完戲再打。此時便打,良辰美景的,兩邊各家各宅裡的不好看。”
我本想也勸公公兩句,只叫饒下這一回,又怕人笑話自己為賈蓉求情。那焦大可是個三世的奴才,就連主子也有幾分的不放在眼裡。—他來打,蓉兒薔兒可有好受的!
公公黑了臉不言語。
不多時,那醉醺醺的焦大帶來幾個小廝,吆五喝六地,就把蓉兒薔兒拉了園外去。
在場的人只裝作沒看見,可這戲卻再也看不出味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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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遺夢》19
我的心早隨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