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爺,該起駕了。”
“嗯,小毛子,你的事兒,朕心中有數。什麼時候派你的差,朕會讓張萬強告訴你的。”
“皇上慢走。奴才在這兒跪送主子了。”
康熙沒有再說話,隨著張萬強走出御茶房,消失在黑夜中。
伍次友被扣在袞州府衙的書房裡,已經半年了。鄭春友每天好酒好菜,殷勤招待,處處都陪著小心。但伍次友卻早就看透了他這個人,一身而事三主,陰險狡詐,是個斯文敗類,奸佞小人。所以,不管鄭春友在他面前如何低眉順眼,阿諛獻媚,伍次友卻連一句話都不願和他多說。
皇甫保柱早已領教了伍次友的厲害。他知道,對付這樣的人,武力不行,欺騙更不行,只能待之以誠,只能軟化。所以,便絕口不再提去雲南的事,陪著伍次友吃酒下棋,講書論道。卻不料,幾個月下來,伍次友沒被軟化,他倒讓伍次友給化過去了。
皇甫保柱追隨吳三桂已近二十年,以自己一身武藝和打虎救駕的功勞,當了他的貼身侍衛。吳三桂手頭本來就大方,又有心收買皇甫保柱,所以每逢賞賜,都是頭一份,一賞便是上千兩銀子。而且,出個小差小錯的,吳三桂不但不抱怨,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還讓自己侄子都尊他為“小叔。”保柱深感吳三桂的知遇之恩,在替吳三桂辦差時,從來沒有打過半點折扣,也從未懷疑過吳三桂的用心是否正當。
可是,自從接觸了伍次友,皇甫保柱的心裡,卻總處在忐忑不安之中。眼前,這個被他抓獲的俘虜,一身正氣,滿腹文章。他的襟懷是那樣地坦蕩,他的眼光,又是那麼銳利。遠在五華山的吳三桂,出沒不定的朱三太子,他們想些什麼,幹些什麼,為的是什麼,似乎都被伍次友一眼看穿。不知不覺之中,皇甫保柱與伍次友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變化。看押的人心虛氣短,坐立不寧;被押之人,卻是談笑風生,鎮定自若。皇甫保柱不能忘懷吳三桂的恩情,可也不能不贊同伍次友的看法。冰炭同爐,水火交攻,皇甫保柱無所適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