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盤曲之龍,“聽著好像有那樣的意思?”
德妃著急地也起身走過去,船身一晃,她伸手一扶,正好也是按在同一條龍身上,“皇上不過四十有三,且身體康健,不可能。”
惠妃一聲冷笑,眼角的細紋現出,“可太子也二十有三了,文武雙全,舉朝皆贊。皇上一手培養出勝過自己的繼承人,不就得退位讓賢嗎?”
向來表現得娟好靜秀的德妃愈發沉不住氣了,“哪有這種事,太子再好也要等著,哪怕再等三十年,那也是他應該等的。”
“妹妹,”惠妃的手覆在德妃手上,“胤禔他一直與太子不對付,我替胤禔擔心。倒是你,有什麼可急的,兩兒兩女,太子還能不管弟弟、妹妹嗎?”
德妃悵然,“我能依靠的只有胤禎,可如今他才八歲。”
老四與十四的名字讀音相同,雖都是德妃的兒子,但在德妃心裡卻是不一樣的。
孝懿皇后一直自恃是皇帝的表妹,目中無人,連帶著教養出的胤禛也是傲睨自若。小時候,有幾次隨著孝懿皇后遇見德妃,小胤禛要麼瞪眼看著,要麼扭頭不看,直讓德妃心寒。
這其實也不能怪責胤禛,孝懿皇后提前交代過德妃,不許私下接觸胤禛,更不許以自己是胤禛生母在後宮招搖,胤禛既然由她撫養,最好就斷開,別弄得千絲萬縷的。若不是皇帝主動對小胤禛提及德妃是他生母,胤禛一直以為自己是孝懿皇后的孩子。
生母與養母的出生天差地別,自負與自卑從此纏繞著胤禛,再也不分離。即便後來孝懿皇后去世,皇帝也鼓勵胤禛親近德妃,可為時已晚,已經滲進骨子裡的氣質與怨尤,不可能釋去,進而母子倆也說不到一塊去。
不過胤禛終究是成家的人了,表面上該有的禮節他都有在做,但親情方面,始終是孤傲地站立一旁,不喜別人靠近。
也難怪,德妃把希望寄託在十四身上。她親自撫養的十四,自是與他關係融洽,她不依靠十四還能依靠誰呢?
以惠妃與德妃的關係,自是明白德妃的處境。德妃在皇帝跟前表現得那麼好,不就指望著皇帝愛屋及烏對十四另眼相看嗎?待十四長大,封王封爵才是孩子生存的根本。
可若是皇帝早早就退下來,太子一登基,那可就全靠十四自己了。到那時,就算自己不過三十來歲,在皇帝面前再如何風情萬種,有什麼用呢?
“姐姐,皇上興許不是那個意思,無非就是想暫時休息一段時間而已。無論如何,我是不相信皇上會捨棄皇位,跑去當享福的太上皇。”
德妃神思時而恍惚,時而清醒,一把抓緊惠妃的胳膊,“姐姐,你不覺得太子太完美了嗎?他是人,不是神,他好得不正常了,你懂我的意思嗎?你仔細瞧瞧其他的阿哥,誰身上不是優勢缺點都有,為何大家眼中的太子,全身上下都是優點,無一錯處?這樣的太子太可怕了,皇上在這個年紀時也做不到這樣,比較之下,太子的表現不是讓皇上自慚形穢嗎?”
“妹妹慎言,”惠妃的手指按住德妃的雙唇,繼而敞開懷抱,把德妃抱住,一下一下撫向德妃後背,如同安撫焦躁的寵物,捋順寵物的長毛,“妹妹的話很有道理,姐姐是一時情急忽略了很多東西。彆著急,姐姐這下子反而冷靜下來了。咱們從長計議,為了我的胤禔,也為了你的胤禎,皇上還要長長久久地坐在皇位上,憑他太子表現得再好,也無濟於事。”
畫舫裡惠妃與德妃同舟共濟,而湖岸邊十一皇子胤禌卻站在碼頭,四處張望,一臉迷茫。
早膳後,他與兄弟姐妹們列隊恭送走父皇與皇祖母,便提議泛舟遊湖。結果只有五公主舉雙手贊成,別人都無甚興致。於是胤禌便與五公主約好先各回屋子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半個時辰後在丁香堤的碼頭見面。胤禌已經打聽過,那裡停著一艘畫舫。
豈料待胤禌收拾好一大包美味趕到丁香堤的碼頭時,不僅沒見上五姐,就連畫舫都不見了。胤禌以為是自己遲到,五姐一生氣就獨自遊湖去了。
好生失望之下,胤禌走進附近掩映於丁香樹中的亭子坐下,石桌上攤開一堆吃的,一面獨自品嚐一面等著畫舫回碼頭。等著等著,胤禌往欄椅上一躺,打了個盹兒。
小憩後醒轉,胤禌站起往碼頭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畫舫靠岸,惠妃從畫舫裡走出。胤禌大吃一驚,縮回亭子裡,揉了揉眼睛,再次偷偷貓著身子探頭探腦確認。沒錯,漸漸遠去的確是惠妃。
待看不到惠妃的身影,胤禌衝出亭子,往畫舫跑去。誰知這時,五公主卻一臉氣惱地走出。抬眼見到胤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