輯狗屁不通的問題竟然皇帝寫得出手!簡直是對刑律天大的褻!瀆!
“我……”賈政本想脫口而出因為誰都知道我是榮國府最受寵的孩子,但是話還未出口,倏忽意識到忠成如今是反賊,如今成王敗寇,父親已經跟謀逆牽扯在一起,賈家也會因此落敗。但就算落敗……賈政心噗通噗通直跳,他是嫡次子,次子,不同長子,既定的未來家主,定要斷頭臺上走一遭,只要有人周旋,他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誰叫他是次子呢,一分家,就沒有榮國府的榮光,就不在是嫡枝嫡脈。
心頭湧出一絲的竊喜,賈政面對死亡威脅早已顧不得其他,痛哭流涕道:“大人,這說來也是那些小人謠傳罷了,而且恰巧也證明了謀反之徒是個昏聵小人,連最基本的謠言止於智者都不懂!榮國府乃是勳貴世家,最是講究禮儀,我不過次子,又豈敢事事越過大哥?侯門府邸庭院幽深,外人只窺伺外在一二便道我賈政受盡父母偏愛,這話又怎麼當得了真?殊不知這世間還有捧殺一詞……”
正說話間,忽地“嘭”得一聲,傳來陶瓷落地發出清脆的響動。
蔡臨嘴角一扯,忍不住蹙眉,凝視著桌案上的茶几,他要不要敲碎了?正思忖著,沒想到裡面發出的響動越發大,有腳步聲往外衝來。
“捧、殺?!老二,你給老子我捧一個看看!”賈赦氣的胸膛上下欺負,面紅脖子粗,“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卑鄙無恥不忠不孝的小人!”
賈政兩眼直勾勾的瞪向突然躥出來的賈赦,面目便扭曲至極。眼前的賈赦,簡簡單單的只著素服,但面料只一眼,便能看出是上好的雪蠶絲,江南織造每年敬上的貢品,先前賈家逢年過節能的幾匹賞賜,都是與他做了孺袍。白衣飄飄說不出的溫潤如玉。如今卻穿在賈赦身上,在賈家,在他被困天牢,折騰的血色全無,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時候。
這樣強烈的對比,豈能不怨!
“我卑鄙無恥,你難道就禮義廉恥俱全?”賈政呵呵一聲冷笑,“若是,你怎麼會站在這?此事牽扯謀逆,榮國府該是九族皆斬!”
“你胡說什麼,榮國府什麼時候叛逆了!”
“不叛逆,我怎麼會被人綁架?明明我都已經高中舉人,馬上就要進士及第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賈政眼眸透著一股瘋狂,“若是沒有那個該是的忠誠親王,要是父親沒有一心想著光宗耀祖,我豈會淪落到這般境地?最可笑,這一切,得利益的是你這個嫡長子,而我卻成為靶子……”賈政一說,忽地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先前的推脫之詞沒準是真的,父母也許在捧殺他。
幾十年如一日的將他高高捧起,卻在他最為榮耀最為關鍵的時刻,讓他成為階下囚。
賈赦雙目兇狠,衝上去狠狠的揚手煽了一巴掌,“你混蛋!”
“……”
蔡臨磨牙的看著眼前吵成一團的兩兄弟,面色陰沉,想狠狠的拍驚堂木讓人閉嘴素淨,但是旁邊站著一尊皇帝,饒有興致的正看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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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沉默的看著徒律追著賈赦跑出去,眼眸一沉,閃現出兇光,臉上掛了層霜似的,冰冷至極。
賈璉立在一旁,忍不住抬手擦擦腦門上的汗,心中愈發忐忑不安,默默的邁著小短腿,噠噠的跑走了。早知道,他也該先前就跟傻爹一塊憤怒的衝出去,而不是留下想仗著自己年齡小,打探一二。
畢竟“狗皇帝”心思他猜得著,有他在,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家都無恙,可是太上皇卻忽然橫插一杆,是敵是友,太難分辨了。
太上皇:“……”
面色又黑了些,太上皇抬眼,目光冰冷,一言不發,直勾勾的看向賈代善。真是好命,有赦兒替他抱不平呢~先前赦兒有多麼茫然多麼的害怕帝王,如今為了所謂的父親,可以無視帝王之怒御前失儀,理智失控的衝出去!
早已被吵的清醒過來的賈代善此刻心中萬般不是滋味,嘴唇抖著,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頭微轉,艱難的轉動眸子,眼眶紅腫,帶著滴淚看向太上皇。
想他賈代善,蠅營狗苟一輩子,成王敗寇,認了。
沒想到,最為眼拙的卻是信錯了血脈至親。
老二,那個從胎動開始,他便一直關注的孩子,第一次的蹣跚學步,第一次的握筆描紅,第一次的出門拜訪,第一次的……幾乎灌注了他全部心血的孩子,說他這一切不過是捧殺。
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