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看著我挺面熟的?”李瓶兒伸手撫過自己的髮梢,輕移蓮步,出現在我的身邊,柔聲問。
這一梳妝打扮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頓時變了,渾身上下,帶著股說不出的嫵媚與風情。
我看著她,愈發覺得她跟王美麗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連氣質都是一模一樣。
“你跟王美麗到底什麼關係?母女?還是孿生姐妹?”
聽到我的問題,眼前的李瓶兒搖了搖頭,指著我手裡的金瓶梅,笑眯眯的說:“其實,我跟王美麗,本是一個人。”
哦?
我不太明白李瓶兒話裡的意思,正巧這個時候,黑寡婦給我發出一個訊號,說是找到了夾紙。
那張紙,正好夾在書櫃最深處的一本書中,要不是蠱蟲天生就有著敏銳的分辨力,還真的難以發現。
我連忙走過去,伸手拉開書櫃,找到那本書,將其攤開,果然就在裡面見到了一張撕落的書頁。
正是金瓶梅里遺失的那頁圖。
只是,紙上只有空空如也的一個圖框,上面本該有的美人圖,卻不見了。
不用說,這個美人圖,明顯就是眼前的李瓶兒。
李瓶兒見我翻出那頁紙,居然不慌不忙的跟過來,問我:“怎的,你想要進去和我幽會麼?”
我訝然,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怕?”
她反倒奇怪的問我:“怕什麼?”
答非所問,貌似我倆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伸手對著書櫃裡一靠,將黑寡婦先收回了手背蠱紋中,然後在兜裡摸了摸,找到打火機,“啪”的一下,將火點燃。
用火焰對著那張薄紙一晃,李瓶兒的臉色立馬就白了:“你……你……不是夾紙鬼?”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不論是鬼還是怪,既然成形,都有剋制它們的東西。
夾紙鬼既然是一張紙變化成的鬼怪,我一旦找到它的寄身物體,只要燒掉這張紙,她肯定也得跟著灰飛煙滅。
我笑著,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壞:“我當然不是夾紙鬼了,現在,你還怕不怕我?”
“怕……”李瓶兒怯生生的說著,雙手緊緊抱著瓶子縮在一邊,猶如一個被猥瑣大叔欺負的小蘿莉。
“咳咳。”第一次演壞人,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兇惡些,然後粗聲粗氣的問她:“你先說,你是怎麼形成的,跟王美麗又有什麼關係。”
李瓶兒可憐兮兮的看了我一眼,弱弱的回答起來。
她想到一點說一點,說的斷斷續續,說了好半天,我才算聽明白裡面的關係。
原來在二十年前,王美麗的母親就開始教王美麗千術。
當時的王美麗還是個小孩,正是喜歡玩耍的年齡,哪裡肯好好的學東西,但在母親的緊盯下,又不能不學。
又因為這裡龍蛇混雜,她母親擔心王美麗跟著外面的女人學壞,就將她禁足在二樓裡,基本不給出去。
千術需要鍛鍊各種手法和反應,看似花哨,實際上確實極其枯燥的一件事情。
比如說簡簡單單的往袖子裡藏一個小球,那都不知道要練習多少遍。
而那時候,王美麗在學習之餘唯一的樂趣,就是看書,翻書裡的圖片看。
小姑娘是最喜歡幻想的,當時的這本精裝版金瓶梅,一下子就吸引了王美麗,書中的插圖栩栩如生,而李瓶兒的圖,更是帶著一種致命的魔力,將她深深吸引。
正好她在學千門裡的易容術,於是有事沒事,就照著李瓶兒的影象給自己易容打扮。
當時的王美麗對於情啊愛啊東西似懂非懂,只是簡單聽她母親說,說這畫裡的女子是個痴心女子,一生為情所困,甘願傾盡家財什麼什麼的。
於是啊,王美麗就對李瓶兒的身世很憧憬,不知不覺裡,就把這幅畫當成了真人,有事沒事就跟它說說心裡話,說說關於李瓶兒的故事。
說白了,其實就是自言自語,青春少女的幻想而已。
但在這天長日久下,這幅圖又傾注了王美麗多年的感情,居然漸漸就有了靈性,變成夾紙鬼。
原來是這樣。
這個女鬼雖然出世的時間久遠,有二十來年的光陰,但其一直被困在這間書房裡,人生閱歷幾乎為零,所以並沒有想到隱瞞,老老實實的什麼都說了。
我沉思了一下,大概已經明白過來:王美麗在沒有朋友、玩伴等情況下,對一幅畫產生了類似“朋友”的情誼,這種感情寄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