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隴州。
隨行的御醫,都是燕國一頂一的神醫,但是對燕少御的病,卻束手無策。
“娘娘,陛下嗜睡不醒,唯有灌以參湯續命。臣百般探測,陛下身體並無其他症狀,看起來並不像是染病,倒像是中了什麼稀奇的毒。”御醫請罪道,“臣學藝不精,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娘娘降罪!”
楚憐緊緊攥著燕少御的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心還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自從那日燕少御突然從馬上栽了下來,便陷入昏迷,再也沒有甦醒。他們本來是要急急趕回燕京,但沒想到……
莫丹青那邊詔書一下,楚憐等人寸步難行。
被大軍圍困在了此地。
距離京都,還十分遙遠。
如今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燕少御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御醫們各種法子也試過了,都沒有用。
甚至無法判斷他是否還能夠醒過來。
若是此時他還醒著,只要他出面,自然能擊破謠言。他在燕國的威望,無人不服。
可是如今他昏迷不醒。一個是燕國世代忠臣莫家,權傾天下的丞相莫丹青,一個是亡國後裔的妃嬪,而且楚國被滅,多少也有幾分燕國的緣由。
天下臣民,會相信誰?
如今在眾人眼中,她就是第二個燕宜雅。謀害燕帝,挾持燕帝而據隴州的妖女。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燕少御帶的這一支軍隊是他的親兵。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無法調動。如今燕帝昏迷,他們還遵循著燕帝昏迷之前的指令,保護楚憐,所以才能暫時在隴州安身。
否則楚憐早就被抓回去了,燕少御也早落在了莫丹青手中。
“人參還夠用嗎?”楚憐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御醫道,“還能夠再用兩個月。但若是局勢一直如此……”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楚憐已經明白了。
被圍困在隴州,物資都送不進來,遲早油盡燈枯。
“還好。”楚憐咬緊嘴唇。兩個月,也差不多了……
早在變故開始,她就給白鳳凰寫了信。算算日子,她也應該收到了……
“娘娘,城外的將軍,非要見您一面。”一個校尉進來稟報。
楚憐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燕少御,拿起屏風上的披風,系在身上,柔弱的臉上多了幾分堅毅。
如今燕少御的身邊只剩下自己,她必須要撐住。
圍城的將軍,戴著帷幕。一襲白衣,不辨面目。但那聲音卻溫柔。
“郡主本是楚國後裔,又何必冥頑不靈?”那人道,“只要你交出燕帝,我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甚至你想要什麼,也可以提條件。”
楚憐冷冷盯著他,“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郡主何必如此武斷。即便你想要楚國,也不是不能商量。”那人不慌不忙,話語裡滿是誘惑的陷阱。
楚憐眸光一沉,“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楚地當初被大周所佔,後來大周滅,楚地便被燕秦一分為二。秦國那一半,且不提,但燕國的這一半,我可以作為封地,賜給郡主。只要郡主交出燕帝,與我們結為盟友。將來……”那人輕笑一聲,“將來你想要秦國的那一半地,我們作為盟友,自然能幫你出兵。”
這樣豐厚的條件,很難有人不動心。
就是楚憐也猶豫了一下。她從小養在深宮,沒有什麼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但作為楚國後人,若有機會復國,卻白白放過,豈不是不孝,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可那猶豫也只是短短一瞬,便在她腦海中消散了。
且不說她絕對不會用燕少御的命,來換楚國。就算她真的願意犧牲,這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沒有實力,就守護不了楚國。別人怎麼送給她的,將來也能收回去。
受苦的,只是楚地百姓罷了。又要被戰火侵擾。
她對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她守不住一個國家,她沒這個本事復國。
“我要救陛下的解藥,你能給嗎?”楚憐盯著他,一字一句,“你把解藥交出來,我現在就把陛下交給你們。”
只要燕少御醒了,就沒有任何人能控制燕國。
那人臉上浮現一抹失望。早知道楚憐可能不會同意,但這麼幹淨利落的拒絕,還真是……
比她兄長強了太多。
“娘娘何出此言呢?陛下不是你謀害的嗎?我們又怎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