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之後,金燕宮只剩下燕夏螢一行人。
“雲亦城果然好手段。”程輕舟晃悠著羽扇,慢慢地踱步過來。他剛才一言未發,彷彿一個看客,此時才開口,第一句卻是嘲諷雲亦城。
燕夏螢不喜歡他對雲亦城的這種判詞,忍不住說道,“破掉你的局的人是白鳳凰,又不是他。”
“對啊,師弟。這個白鳳凰真的不可小覷,某現在才明白她的打算。她故意在狩獵之時,在郡主面前展露東海魁月。郡主本把那珍珠處理了,定然是看見東海魁月,這才又找了出來……這才中了她的計謀。”莫丹青說著,忍不住看向燕夏螢,“郡主,你沒有銷燬珍珠,如此大事,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燕夏螢嘀咕,“東海魁月啊……告訴你們就保不住了。”
莫丹青實在是對這位大小姐無話可說了,只得繼續對著程輕舟說道,“這個白鳳凰,對郡主的反應把握的太精準了。一擊,就破了你的局。她實在不簡單,師弟,你一定要小心警惕這個女人!”
“白鳳凰確實厲害,是個令人棘手的女人,但兩軍對陣,勝敗乃兵家常事,她小勝一場,我也沒有輸。她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縱然被她借勢得利,我們也能全身而退。”程輕舟淡淡說道,“可對上雲亦城的這一局,我們輸慘了。”
燕夏螢不解,“哪兒輸了?雲亦城也沒有害我們啊?”
程輕舟望向燕夏螢,眼神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
“郡主早些休息吧。丹青,你隨我來。”
莫丹青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還有些迷茫,不知道這不對勁在哪。
……
師兄弟兩人花間對酌。
“立即帶郡主啟程回燕國,不要輕縱她離開王城。”程輕舟警告道,“我會向世子上報此事,但你還是要暗中派人盯緊郡主。”
莫丹青見他如臨大敵,不明所以,“怎麼?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雲亦城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程輕舟一字一句,說道,“他初見郡主,便送東海魁月,你說,是何居心?”
莫丹青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那枚珍珠,竟然是東海魁月。
“無事獻殷勤,靠攏燕國?但也不像?”莫丹青一邊揣測一邊否認。
程輕舟冷笑一聲,“他的目的,就是郡主。而且差不多快要成功了。郡主向來以燕國王室的面子為重,被人用東海魁月擺了一道,不得不當眾承認自己冤枉好人,何等丟臉,但郡主今日可有絲毫不快?甚至如釋重負,絲毫不再挽回辯駁,直接就順著雲亦城的話承認,說明她心底也不想為難雲亦城,雲亦城已在她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什麼?他竟然敢對郡主用如此小人手段?”莫丹青氣的不輕。
程輕舟淡淡說道,“他若是對郡主一見鍾情,真心求娶,世子向來惜才,這天下第一名士的身份,配郡主也不算辱沒。說不準,願意下嫁郡主,但私以為他並無和燕國聯姻之心,如此所為,怕是想要以此,牽制世子。”
“可惡!這種小人!”莫丹青氣的拍桌而起,“我現在就去告訴郡主!讓她離那個無恥小人遠一點。”
程輕舟拉住他,“師兄,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測。你說一千句,只要雲亦城說一句他真心喜歡郡主,你看郡主信他還是信你?”
“我……我……那你呢,郡主向來和你感情最好,你說她肯定信……”
“不,女人被愛情遮蔽眼睛的時候,只信心上人。我們,都是外人了。”程輕舟搖搖頭,說道,“而且我只是習慣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人心,說不準,雲亦城就是單純喜歡郡主,不在意她的身份,也不在意他自己的身份。但為了防患於未然,不要再讓郡主見到他。”
“好。”莫丹青立即點頭。
只是程輕舟是一個沒有經歷過情愛的人,他不知道,有些東西,越堵越沸騰。
……
凰廷,慎刑司。
“受傷”的白鳳凰舒舒服服地癱坐在榻上,江紫苑捧著一碟榛子站在旁邊,他一邊嗑堅果一邊聽著溫淑儀彙報案情。
“娘娘,如今郡世子的冤屈被洗刷,此案便可以結了。還找兇手,這怎麼抓?那兇手就是夏夏郡主自己。”
白鳳凰微微一笑,“雲硝石,總要有個交代才行。洛衣,你覺得呢?”
溫淑儀,還是太嫩了。
“雲鏡行宮守衛嚴密,任何宮女侍衛進出都要搜身,防止攜帶凶器毒藥,雲硝石是怎麼偷偷運進去的,當然要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