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緊緊盯著顧流惜。
顧流惜鼻子發酸,卻是慌忙道:“阿棣,你別……”
施棣忙搖頭:“三師姐,師傅那次是說氣話,他可想你了,我……我也想你。”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蕭遠山故作冰冷道:“兔崽子,再胡說八道我揍你!我想她做什麼,她如今翅膀硬了,哪裡記得我們這個破地方,都一年了,今天到是紆尊降貴來了!”
顧流惜看著他那竭力剋制的眼神,眼淚止不住,低下頭猛的跪了下去。
蕭遠山臉色一僵,腳下欲動,身後一個人影卻是走了出來,隨即一道清雅溫潤的嗓音傳來:“前輩之前還時常同晚輩提起你那離家的徒弟,好不容易回來了,您卻是把人家嚇著了。”
顧流惜跪在下面低著頭,聽到著莫名熟悉的聲音,頓時心頭一跳,她猛然抬起頭,眼前那人一身墨色衣衫,腰間束著腰帶,墜了一塊紫玉,身姿纖細嫋娜,面上戴著的依舊是那半邊銀製面具,露出的半張臉精緻的狠,赫然便是她之前遇到那個神秘女人。她們第一次見面,還是她替冉清影去蘇州辦事,在香水溪遇到的。
顧不得心頭痠痛,她睜大眼,三分警惕,七分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雙墨色眸子微微晃了晃,隨即有些悵然盯著她,裡面彷彿包含了無數話語,卻讓顧流惜難以捉摸。
只是這樣的神情僅有片刻,隨即她很快恢復了淡然,眸子裡湧上一層笑意:“好巧,不曾想蕭前輩一直記掛的徒弟便是你,當真是緣份。”
顧流惜自然不信,蕭遠山一向甚少與外人有過多牽扯,她也猜出她的師傅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怎麼會把一個連真面目都不顯的人,帶上他隱居之所。
而那邊蕭遠山有些尷尬,只是哼了聲:“這時辰該用飯了,絮丫頭不在,只能瞎湊合了。”
師姐不在?她能去哪裡,顧流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低頭思索著,耳邊又響起那女人話語:“顧姑娘還不起來麼,跪著難不成很舒服?”
眼前一隻白皙漂亮的手遞了過來,顧流惜一愣,隨即站了起來,卻因著她略帶戲謔的語調,避開她的手,自顧自進了後廚。
施棣對她嘀咕道:“我師姐以前不是這樣的,聞姐姐,你莫在意。”
聞墨弦搖了搖頭,抿嘴輕笑:“我曉得,你師姐很可愛。”
一直豎著耳朵的顧流惜腳下一晃,臉色發燙,卻莫名更加生氣。腦海裡忍不住浮現出她們相遇場景,忍不住腹誹,這人之前看起來頗為疏遠,站在那安靜而清冷,怎麼這次見變了個模樣,她出現在這有何目的?
她邊思索著邊挽起袖子,準備晚膳,許久後才察覺到身後那道目光,她擰頭一看,果然是那人,她站在門口,依著門框,見她回頭,勾起唇角,溫和一笑。
這個笑容很乾淨,雖然面容被遮擋了一半,可是卻依舊讓人覺得很美,看的顧流惜心頭莫名一動。
“這裡油煙重,你那模樣也不像來幫忙的,待在這作何。”顧流惜繼續忙活著,隨口道。此刻心情平復了,雖然對她有些懷疑,卻也沒有濃重的敵意,說到底,她也算她的救命恩人。
“嗯。”她低低應了聲,隨後開口道:“我不會做飯,不過前輩說你廚藝很好,我便想著看看。”
顧流惜手下一頓,猶豫片刻後低聲道:“師傅他當真經常同你提我?”
聞墨弦眼神柔軟:“嗯,他……很疼你。”
將一盤菜盛好,顧流惜轉頭,恰好撞上那溫柔卻又有些壓抑的眸子,頓時呆了呆,她再看過去,那人眼神依舊溫和,卻不再是之前那般了。
原本想要問的話被她吞入肚中,她不再多想,安靜地將一頓飯做好。
將飯菜端上桌,顧流惜便又開始緊張,捏捏手指準備離開,卻被聞墨弦拉住,蕭遠山咳了聲:“還有菜沒上麼,沒有就吃吧,我餓了。”
顧流惜挪了挪步子,被聞墨弦拉在她身邊坐下了。
一桌四人,顧流惜吃的小心,蕭遠山和施棣卻是吃的狼吞虎嚥,聞墨弦吃飯頗為優雅,細嚼慢嚥,可是速度卻不慢,看起來似乎餓了很久一般。
顧流惜猶豫了片刻,輕聲道:“師姐離開很久了麼?”如果不是如此,他們應該不至於。
施棣顧不得嚥下飯菜,含糊道:“嗯,她去找你了。我做飯不好吃,師傅也不會,聞姐姐……。”說罷他瞥了眼聞墨弦,看起來心有餘悸。
聞墨弦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是第一次下廚,我之前便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