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細雨帶著絲絲的涼意,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雨不大卻很細密,紛紛灑灑的。
此時如果泡上一壺好茶坐在庭院裡,搖著醉翁椅,喝著暖暖的茶水,聽著春雨潤物的美妙聲音,想來一定極為享受,極為奢侈。
可現在不要說喝茶了即便站到僻雨處躲躲也是不可能的事。
細細的如牛毛般的細雨帶著春日的微寒,打在身上如一根根細細的鋼針刺激著眾人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蘭香細細長長的睫毛上粘著一層密密的小水珠擋住了她的視線,周圍的一切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眨了眨眼睛,抹了把臉上的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突然腳下一滑,蘭香‘啊’的尖叫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
“小心!”
荷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此時蘭香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另一隻手迅速的緊緊揪住身旁的草叢。
“凝珊,快過來搭把手。”
明顯感到體力不支的荷露喊道。
小姐還沒找到,可不能把蘭香再丟了。
凝珊撥開面前的樹叢急急往這邊趕,腳下一滑差點摔到。
“小心,雨水把這地澆透了滑的很。”
聽到動靜的荷露趕忙提醒道。
一個已經拉不動了,再來一個她乾脆自己也滑下去算了。
凝珊穩穩神小心翼翼的探了過來,兩人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蘭香拉了上來,力氣用盡的三人齊齊跌坐到地上。
“歇——歇會吧——”
蘭香坐在溼滑冰冷的地上喘著粗氣道。
“哪有時間歇啊,”花千月放下手中的樹葉說道,“現在他們肯定在外面滿山找我們呢。”
天黑了進來個猛獸,兩人還不成了送上門的美餐,進來個老虎還好說,萬一是條長蟲……
涼絲絲滑膩膩的感覺花千月想想都覺得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揉揉脹痛的太陽穴,丟掉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樹葉湊到嘴邊繼續賣力的吹了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倔,齊雲閒搖搖頭,這一點到是和五哥有些相像,說到五哥,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宛玉和雲萱沒事吧?特別是雲萱那個傻丫頭,大哥不見了,一定在哭鼻了吧。
吹著樹葉的花千月心裡也不平靜。
人生無常,世事如棋,上次彈奏這首曲子還在自家的花園對月寄情,沒想到再次吹響它卻身在陰冷黑漆的山洞裡前路未知。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好端端的一首詞硬生生的吹出了股悲涼的味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是什麼曲子?”齊雲閒奇道,“以前竟從沒聽過。”
“吹了那麼久一點反應都沒有。”花千月頓了頓道,“我猜想要麼沒聽到,要麼人聲吵雜沒人注意。”
所以換首他聽過的曲子,如果有聽到一定會注意到的。
“跟你說過了,這洞太深外面聽不到。”齊雲閒輕輕挪了挪,這個姿勢保持的太久了後背有點累。
“你怎麼樣?”動靜雖然很小,在這靜謐無聲的洞裡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暫時死不了。”齊去閒舔舔乾裂的嘴唇道。
聽著中氣還算充足的聲音花千月‘哦’了聲,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說話也許聽不到,音樂不一樣,音樂具有穿人心肺的魔力,有人在山裡說話你可能不會注意到,但是有人在山中撫琴你一定會聽到,是不是這個理?”
齊雲閒想想這話聽著好像有些道理,可又覺著哪裡不太對勁。
隨他怎麼想吧,花千月拿起樹葉從頭吹了起來。
遠處的山腳下。
齊昊天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形態一動不動,若不是潮溼的衣裳偶爾隨風抖動兩下過往行人一定會以為他是一尊賞心悅目的美麗雕像。
亦木在心裡嘆一聲,輕輕走上前去,按例報告搜尋結果。
張張嘴剛要開口說話,齊昊天修長的手臂忽然往上一抬,阻止了他開口。
“聽——”因為過度激動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同時轉身抬上眸掃向山腰,平靜無波的眼眸著閃耀喜悅的光芒。
聽什麼?
亦木疑惑,屏息細聽,呼呼的風聲夾雜著沙沙的雨聲,除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