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谷氏一驚,齊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原來,大谷氏的嫡親大哥谷建瑞這些年一直外放,年初調回了明州,本來是件高興的事,結果壞就壞在谷建瑞的長子谷文修身上。
這谷文修這些年一直跟著父親在任上,因著谷建瑞經常調動也沒進個正經的書院,由著谷建瑞親自教習,對他的功課要求很嚴格,谷文修也很爭氣,十四歲第一次下場就考中了秀才。
明州有一座有名的‘北岸書院’出了不少舉人甚至還出過解元,明州士子都以能進‘北岸書院’為榮,谷建瑞合計著谷文修要參加明年的秋闈,不如送進‘北岸書院’讀書,一來有有名的夫子指點功課,二來有同窗可能相互砌磋。
誰知那谷文修進入‘北岸書院’之後文章的確精進不少,夫子對他明年秋闈十分看好,谷建瑞正對自己的英明決擇暗自的意之時,卻被兜頭澆了盆涼水直冷到了心裡,谷文修他的好兒子竟然學了那風流才子,邀上豬朋狗友上得青樓才子佳人風花雪月。
谷家可是那江南望族怎會容許子第行那荒唐之事,谷建瑞當即拍了桌子命家丁把他關了起來。可書院還是要上的,怎麼辦呢?好辦找上三五粗狀家丁書院門口守著,惹得谷文修成為同窗笑柄,谷文修惱羞成怒索性跑去了青樓暫住。
氣得谷建瑞直罵逆子,谷妻金氏看他們父子鬧成這樣,就道不如給兒子取房媳婦吧,成了家有人管著他,就會收心了。谷建瑞一看也沒別的辦法了,總歸是自己的兒子不能看他陷在爛泥坑不拉一把吧,跟自己的母親谷老夫人一商量,老夫人也覺得可行,母子倆商量了半天選中了谷母孃家的姻親劉家小姐,並且谷老太太親自回了趟孃家請了嫂子劉氏去說項,這事就拍板訂下來了。
不想谷文修聞得此事直接找上谷建瑞說自己喜歡上了青樓裡一個叫碧珠的歌妓,要給她贖了身取回家來,讓谷建瑞給他兩百兩銀子,谷建瑞氣得差點閉過氣去,直接命了家丁把谷文修捆了,這會正要行家法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說著這些的時候馬車已經載著一干人等去往谷府的路上,大小谷氏聽得要行家法臉都白了,這谷家的家法她們是知道的,胳膊粗的家法棒一棍子下去就有的受得,這七七四十九棍打下來不死也得殘羅,是以大小谷氏不斷催促馬伕快點。
下得車來花千月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就被谷氏直拉了進門,一路疾行直奔祠堂而去。
一少年頭髮凌亂狼狽的趴在條凳上看不清臉,屁股上隱隱有血絲滲出,一年約三十七、八身穿天青色直裰的儒雅男子手握家法棒一棍一棍用力打在趴著的少年屁股上,少年痛的直咬牙卻一聲不亨。旁邊圍了一大圈人,離得最近的兩人,年約三十多歲的拿著手裡的帕子不時的擦眼睛,緊盯著受罰少年的雙眼裡充滿著不忍,年紀大的盯著儒雅男子手中的棒子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其他有木木看著面無表情的、有淚水汪汪的、有嚇呆的……
大谷氏一把抓住往下落的棍子急道:“大哥,不能再打了……”
谷建瑞甩了大谷氏的手,邊打邊道:“祖宗家法,誰也不許攔著。”
大谷氏聞言冷聲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非要今天當著我和二妹妹的面行家法可是不歡迎我們回來?如此我等告辭。”
你說你去別人家作客,人家卻在家裡打孩子,這還怎麼好意思呆得下去?
谷建瑞只好作罷,還不忘對谷文修威脅道:“過兩天再收拾你。”
剛才那擦眼睛的婦人立刻吩咐家丁:“快把少爺抬屋裡去,再找個跌打大夫過來。”有心看看兒子的傷勢又不敢下手,就怕一不小心再傷了她兒子。
大谷氏這才上前給那鐵青臉色婦人見禮,叫了聲母親,谷老夫人見到自己的女兒過來這才面色好看起來。
回到花廳眾人重新見禮後,谷老夫人拉著大小谷氏道:“本來你們回來應該開心才是,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真是家門不幸呀。說完睨了兒媳婦一眼,意思是責怪她沒能教好孩子。”
金氏也很委屈,這孩子一直好好的,怎的一回去明州就全變樣了呢?
大谷氏安慰的拍拍谷老夫人的手道:“文修還小,過幾年再大些會沉穩的,您看我谷家的子孫哪個不是有出息的。又向花千月招招手,把花千月推到谷老夫人面前道:這孩子知道您悶得慌拉著弟弟關在屋裡好幾天給您老畫了些新鮮玩意,聽說還是天上的仙人玩過的,咱這地上可沒有,您老這可是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