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了雙眼:“你說那人是誰?”曾倩雙手緊裹了裹身子,說:“他在天羅鄉政府,是鎮上的財物兼檔案管理員,因此他掌握了一些內部材料。他叫嵇升。我父親以前掌握的證據,就是從他那裡要來的。”梁健說:“嵇升?我們現在就去找他!”曾倩說:“現在?”
梁健這才意識到天色已晚,且正在下雨,這個時候到人家家裡去找,不一定就能要到材料。就說:“我們明天上午去找他。”曾倩說:“好吧”。梁健又問:“你自己去找過他嗎?”曾倩的臉一下子紅了,垂下眼,微微點了點頭。梁健問:“他不給你那些內部材料?”曾倩抬起眼來,目光裡有一閃而過的畏懼和厭惡,說:“他想和我做交易,他要交換的是我的……”曾倩沒有再說下去。梁健卻馬上明白了,交易還能有哪幾種呢?無非是權錢交易、權權交易、權色交易,前兩者曾倩都沒有,那就只能是最後一種了!
看著曾倩年輕美好的身體,梁健心裡湧起的只有深深的同情,還有一絲淡淡的好感。這個如花苞般嬌嫩的女孩,卻有一顆堅強的心。他不再追問她。看到在空調熱氣吹拂中,薄薄的裙子差不多幹了。梁健說:“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該說的話也已經都說了,幾天來,糾結在心頭的憂慮、掙扎、痛苦和恨,在這一刻似乎都塵埃落定了,她抬起明亮的黑眼睛,感激地看了梁健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拿過搭在椅背上的裙子,捏了捏,的確是乾的差不多了。曾倩正要解開裹在身上的浴袍,低頭的剎那,忽然聞到了一股帶著淡淡菸草味的男子氣息,心中微微一動,抬起頭,朝梁健深深看了一眼。
不可否認,這個幾乎算是陌生的男子,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既不拘謹,也不害怕。剛才,當他轉過身看到只穿了內衣的她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和**,帶給她的只是微微的羞澀,還有淡淡的喜悅。因為,在他的目光裡,她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好感。
梁健愣了一下,才領會了曾倩的意思,說了聲“哦”,慌忙地轉過身去。曾倩見梁健“哦”的可愛,不禁“噗”地笑了出來。音未落,曾倩自己也怔了一下,自從父親死後,她似乎已經忘卻了該如何去笑,最多也就是扯一下嘴角,可那不是笑,那只是臉部肌肉運動,像這樣由心而發的笑出聲來,還真是第一次呢!梁健雖然轉過身子,卻聽到了笑聲,說:“你笑了?”
曾倩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是啊,怎麼啦?”梁健說:“每一次見到你,你都挺嚴肅的,還真不知道你笑起來是怎麼樣的。”曾倩一怔,心裡漾起一絲暖意,脫口而出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笑的樣子?”
其實,梁健雖說很好奇她笑的樣子,話出口,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曖昧了。畢竟,他和她只是陌路相逢,連熟悉都算不上。不過,既然人家女孩子那樣坦然,再拒絕倒反而顯得他思想不純了。便說:“當然。”
曾倩聲音柔軟,說:“那你轉過來吧!”
梁健慢慢轉過身子,電光火石般的幾秒鐘,不能不說,他是有所期待的,他甚至明顯感到了自己心跳的力度……
那笑容,彷彿衝破烏雲的一線陽光,一掃原來的陰霾,讓她整張臉顯得光潔而靈動。彷彿初春時開在河堤邊的迎春,輕輕搖擺、盪漾,說不出的迷人。而讓梁健更加無法移開目光的是……
那件寬大的睡袍微微敞著,花骨朵般的身體半遮半掩。梁健感覺自己幾乎要流鼻血了,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道:“你快換衣服吧!”
看著梁健有些慌亂的樣子,曾倩又笑了。因為知道梁健對自己有好感,所以她故意有些小小的放肆。不過,看到梁健雖然微微有些窘迫,卻始終不失禮節,她對梁健的好感不禁又蹭蹭地往上升了許多。不過,梁健最多也不過是她人生路上一個具有深刻意義的過客而已吧,更何況,在她心裡,還有那麼一個人,那就是已經離她而去的劉寶瑞。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在關注她,彷彿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慢慢地,他終究還是一點一滴地住進了她的心裡。
曾倩剛換上衣服,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碎了倆人之間溫馨的沉默。
梁健和曾倩緊張地互望了一眼。梁健示意曾倩別出聲,問道:“誰啊?”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梁部長,睡了沒有啊?”一聽就知道是南山縣委組織部副部長馮斌。梁健暗道,馮斌這個時候來敲門有什麼事?就說:“馬上要睡了!”
馮斌說:“我聽到你房間裡還有聲音,所以問問你睡了沒,想跟你聊聊天。”梁健朝曾倩看了一眼,朝她使個眼色,意思是讓她躲起來。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