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華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撞進眼簾裡的一幕讓他的眸子狠狠地縮了下。
“——蒼、檀!”
這一聲暴喝驚醒了快要喪失理智的蒼檀,只是等他回神過來身後是什麼人的時候,蒼檀卻是冷然笑了,他轉身看著一身皇袍的蒼華:“……皇兄,我只是在處理我自己府裡的事和人,就請你先退避吧?”
聽見蒼檀用這樣從未有過的神情與語氣與自己開口,蒼華的眼眸裡沉轉過冰冷的情緒:“……我怎麼不知道,蘇靖安什麼時候成了你府裡的人了?”
“皇兄這話未免說得滿了些……靖安他從一開始就選了清平王府入住,倒是皇兄——為何一定要從中間闖進來呢?!”
“……”蒼華轉過視線落於蒼檀身後的“蘇靖安”身上,停頓了片刻之後,他站在原地抬起手來,望著那人:“過來。”
正躲在一旁看好戲的沈凡怔了下,微微挑起眉梢,同樣回視那人,卻不開口也不動作。
蒼檀見狀臉上掠過些得色,只是很快似乎就想到了什麼,連因之而起的那點笑意都頃刻就籠上了陰影——
“皇兄,你如此逼迫於靖安,甚至把他鎖在這偏殿裡不得隨意入出……你就不怕朝臣評議百姓傳言嗎?”
“……”
蒼華的視線在沈凡的身上極具侵犯性地掃略了一遍,才放下手,看向面容因著激動而有些猙獰的蒼檀:“……我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在蒼檀面露得色之前,蒼華卻是沉聲道,“所以我不像你那樣肆無忌憚,你說的那些朝臣與百姓的非議,不都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而強加到了蘇家和靖安的身上了嗎?”
“……”
蒼檀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皇兄這話說得未免太誅心。”
“不是我說,這是你做出來。”
蒼華的眼底有些嘲弄之色,“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父皇在世時,我繼承皇位之前的那場大病就是你讓人做得手腳——從頭到尾,無論是皇位還是他,你都垂涎在心卻因為膽怯不敢放手一為,做事之前永遠前瞻後顧畏首畏尾,但是對外卻要裝出一副兄友弟恭、謙和自遜的虛偽面孔……蒼檀,就算現在我站在這裡說我要從你手裡把蘇靖安完完整整地搶出來——你除了以家國名譽朝臣非議百姓流言這些外物來壓我之外,你可敢堂堂正正地站出來指著我說這王爺你不做了,寧可犯天子之威也要把蘇靖安搶回去?!”
蒼檀臉色驟然變了,卻是幾次張口又憋了回去,最後只能怒視著蒼華:“……靖安是一個有自己的意識的人——不是貨物,皇兄這樣說不怕傷了他嗎?!”
蒼華卻是冷冷地笑了一聲,眼裡嘲弄之色盡顯,須臾後他轉向始終無言的沈凡,眸子裡湛黑如許,“對你我勢在必得,就算你不願我也總有一天會叫你點下頭去。”
聽了這句,蒼檀眼底反而掠了些喜憂摻雜的情緒,他轉向身後的沈凡:“靖安,你不必受氣,我們——”
“別用‘我們’這個詞……”
蒼檀眼裡的蘇靖安這一剎那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從眼角眉梢到微啟的唇,連那嘴角一絲笑意都讓他覺得陌生而冰冷——
“跟你放在一個‘們’字裡,只能提醒我過去是自己侮辱自己。”
“——靖安?!”
蒼檀不可置信地臉色刷白。
“已經被人逼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是不敢站出來正面地跟他說你在乎我,所以可以為我犧牲些什麼——已經要被事實戳到眼睛裡了,你還是隻像個懦夫一樣往後縮往後退,把那些所謂流言所謂壓力甚至是我擋在前面。”
沈凡笑了,眼底的諷刺半點都不見遮掩:“……就這樣你還說你要保護我一輩子不受欺凌?你當我瞎了?你還要臉麼?”
“靖安你不要聽他的蠱惑,我——”
“我沒有聽誰的蠱惑,就像你說得,我是完完整整能思考能獨立的人,所以我知道,你對我的那些最多能稱為一種自私的想要罷了,”沈凡微微頷首,指尖撫過眉梢,“所以你看不到我擋在前面承受了多少的言語攻擊,所以你不在乎那蘇仟一樣的人都能欺我謗我——若是有一天這些流言蜚語要你去承擔了,我猜你會拋下我帶著蘇仟逃之夭夭,任我一個人承受那些鄙夷和唾棄——我說的不對嗎?”
“靖安——”
“……”
沈凡衝著這個人搖了搖手指,似笑非笑退開一步,“別靠近我,我對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