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圓月躲在了雲後,皓朗夜空下光線昏晦,入耳皆是無聲的靜謐。
一隊穿著夜行服的人寂然而快速地藉著綠植的遮掩,穿過了主樓旁的一棟耳樓之前的寬闊地帶。
當模糊的樓影遮掩了所有人的身形,最前方的人抬手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他身後的一隊人瞬時反應,在同一剎那裡蹲下/身去。
宋卿彥切斷了五感中的其他感覺,閉目屏息盡力聆聽著這棟樓周圍的聲音。
……仍舊是一片死寂。
宋卿彥心裡的不安愈發增大了幾分,他轉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後行動的、也是這組隊伍裡指揮權僅次於他的血族,以無聲的唇語問道:“關於‘血之孽’權杖的位置……你們確定這一次的情報來源可靠嗎?”
那名血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宋卿彥:“大人已經進入主樓引開敵對注意,無論成敗必須一試。”
宋卿彥點了點頭。
——他對於血族的“血之孽”權杖並不感冒,甚至不排除有趁機毀掉的想法,然而在行動之前已經被該隱罕見地要求必須完整帶回,既然已經做出承諾,他自然是會盡力而為。
“兵分兩路,”想了想,宋卿彥決定還是謹慎起見,他向著那個副指揮做出了手勢,並且配以解釋,“今晚情況可能有變,我帶一部分人進入,你帶其餘人在外策應,一旦發生什麼緊急情況,我會立刻傳出訊號。……一旦我無法解決的情況,你們進入也是徒勞,接到訊號之後立刻進入主樓與他會和,不必掩藏行蹤。”
那名副指揮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在宋卿彥的注視下提出了意見——
“大人,恕我直言,您對‘血之孽’權杖的瞭解和辨識可能遠不及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如果今晚行動已經提前暴露,那恐怕即便您進入也是徒然;而如果一切順利,不需要您出手,我帶人就足以解決。所以,我建議我們交換順序,由我帶人進入,您在外策應。”
宋卿彥沉默地看著對方。
——眼前的這個血族一定程度上還是他比較信任的——至少該隱似乎是信任他的,因為這個血族也恰好是今晚所有執行任務的跟隨血族裡少數的幾個既知道他的獵手身份、又在之前別墅遭受突襲的時候見證過他實力的人之一。
並且對方的想法與他原本沒有說出口的意見其實是不謀而合:如果他能夠代自己潛入,確實是最讓他放心的。
思索的時間也不過幾秒,宋卿彥點了點頭:“小心為上;一旦情況脫離掌控,立刻向我發出訊號。”
“是,大人。”
那名血族垂首作禮,然後轉身向身後跟隨掩藏的血族們做出幾個手勢。
三秒之後,一道道身影飛快地離開了原本潛藏的位置,速度迅疾而行動無聲,接連箭射向樓門緊閉的耳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道看起來結實的門只阻擋了他們片刻的時間,看著那些血族一個跟一個的魚貫而入,宋卿彥的眉慢慢蹙了起來。
……今晚這一切,進行得實在太順利了,實際上到現在來說,他和在場的多數血族都知道,這多半是一個已經設好的局。
然而這個局的真正高明之處在於,血族的那些叛逆者把“血之孽”權杖和他們自己作為誘餌,勾著該隱不得不上鉤。
與其說這是一個陷阱,倒不如說是一個賭局更恰當。
互不知曉身份,互不瞭解實力,以傳承之杖為籌碼將兩方勢力同時押上賭桌——
勝者為王。
然而,明知道該隱作為血族之神應當已經擁有足以碾壓的實力,但宋卿彥還是有些不安。
——“血之孽”權杖似乎對於該隱來說極為重要,重要到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奪取的地步。
而按照之前該隱對於兩人的過往的引述,宋卿彥甚至不能理解這種執著源自於何處——難道這是關係到他們返回到前世的東西嗎?
“……”
宋卿彥無聲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把那些干擾自己的蕪雜思緒丟出自己的腦海,可便在這時,安靜了許久的耳樓內兀然響起了一聲刺耳的高鳴,與此同時,還有瞬間撕破了黑暗的燈光猛然從耳樓中的一個樓層爆發出來。
耀目的光線下,還潛藏在樓下的所有血族包括宋卿彥在內,皆是已經顧不得那刺目的光芒抬起頭來看向那個方向,每一個人的臉上神情凝重得厲害。
在這光線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