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整個黑窯溝村,說起政府部門的話,勉強也就是村委會與村支部了。村委會是村民自治組織,沒事怎麼可能抓人?村支部又是黨的派出機構,更不會胡亂抓人……”
沈元珠聽得蹙起娥眉,道:“是啊,讓你這麼一說,除了煤礦方面,外人不會抓這兩個記者了。”李睿搖搖頭,道:“不對,不對,你提到外人,我忽然想起來了,假如,那兩個記者去暗訪遇難礦工家屬的時候,被有心人看到,直接通知鎮裡或者縣裡有關部門,倒也有可能抓了他們。”沈元珠疑惑的說:“你說的這個有心人是什麼人?”李睿說:“譬如煤礦的領導。你想啊,礦工們肯定都住在一起,不是家屬院就是家屬樓,說不定兩個記者所暗訪的礦難家屬家,旁邊就挨著某個煤礦領導的家。他們倆都是外地人,說京片子或者普通話,很可能就被領導發現了。這個領導如果是當年礦難的內情知悉者,自然不會讓他們繼續暗訪下去……”
沈元珠道:“你說的有道理,呵呵,你也可以去刑警支隊了。”李睿苦笑道:“可是就算推理出這些來也沒用啊。我們還是不知道兩個記者被抓到哪去了。”沈元珠笑道:“你呀,就別發愁了,趕緊睡吧。等明天一天亮,咱們就會廣泛發動群眾,四處走訪查詢,應該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此時,黑窯溝煤礦的礦長孟三金也還沒睡,正在給人打電話:“……大哥,別猶豫了,就聽我的吧,無毒不丈夫啊。留著他們倆,早晚都是禍害!”彼端一個沉穩的中年男子聲音呵斥道:“殺殺殺,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三金,你當礦長都當了十幾年了,怎麼這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性子還是沒有變過來呢?”孟三金嘿嘿笑道:“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哈哈。”那人道:“不能殺,絕對不能殺。我告訴你,就算那次礦難被人揭發出來,大不了找個兄弟扛罪,再賠點錢罷了,咱們兄弟不會有事。可你要是殺了人,而且殺了中央電視臺的記者,你覺得你能有什麼好下場嗎?你可要睜大眼睛看看,看明白,目前那兩人只是被抓了,結果市裡公安武警全派下來了,而且都是大隊人馬,你要是真把人給殺了,嘿嘿,那批武警敢用機槍把你給突突嘍。”
孟三金叫道:“操,咱們也有槍,到時候跟他們真刀真槍乾乾,看看誰槍法更準。”那人冷冷的說:“少特麼廢話!剛才胡志文和秦大明可是都給我打電話了,因為這事,市裡已經急了。在這節骨眼兒上,你特麼可別給我出么蛾子。那倆人一定給我藏好了,絕對不能被人發現。”孟三金道:“放心吧老大,已經把他們藏礦道里面的山洞裡了,內外兩道門,最外面還有掩飾,除了咱們幾個親信,誰也不知道。”那男人道:“我聽說,明天上午正式的調查將會展開,不僅武警官兵會進礦區搜山,公安也會進去調查。你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給人看出破綻。”
孟三金道:“放心老大,咱們跟條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會懼他們麼?不過呀,這兩個傢伙要關到什麼時候啊?”那人說:“最起碼要過了這個風頭,先容我考慮考慮,到底該怎麼處置他們。”孟三金道:“要我說啊,直接往礦坑裡一扔得了,省事又省飯,再把礦道口兒一炸,跟處理那次礦難一樣,嘿嘿,除非條子們都是玉皇大帝孫悟空,能把整座山都挖開,否則啊,那是一輩子都發現不了嘍。哈哈。”那人道:“先不說了,姓海的又給我打電話了,先掛了。”
在距離黑窯溝村十里地遠的龍口鎮某座賓館裡,隰縣安監局長海富民正給人打電話。
他臉色驚惶,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熱汗,驚恐的叫道:“李老闆,你千萬得跟我說實話啊,你可不能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