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玉冰看到這一幕,口唇開啟,哆嗦幾下,忽然哇哇大哭起來。李睿想到白布下面躺著的就是之前那個活潑妖媚的美女卜玉雪,也是無比心酸,眼圈紅了。
“啪”的一聲脆響忽然在這空曠高大的火化間裡響起,李睿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卻見是卜玉冰回過身狠狠抽了保安隊長一個大嘴巴,估計她早就想抽這個藏屍的卑鄙之徒了,眼下終於找到了機會。
保安隊長被她一耳光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後退兩步,一邊揉著半邊臉,一邊委屈的問道:“幹嗎打我啊縣長?”
卜玉冰怒衝衝的叫道:“為什麼把我妹妹停到火化爐口兒上?你想這就把她給燒了呀?為什麼不停到外面的殯儀館裡?”
保安隊長叫起撞天屈來:“縣長,不是我把她放那兒的,是人家火葬場的專業人員給放那兒的。屍體已經……已經腐爛了,必須馬上火化,之所以還沒火化,就是等你來看最後一眼。”
卜玉冰聽到這話,又氣又急,又悲又痛,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沒當場暈厥過去,原地搖晃兩下,無比悽傷的問道:“都腐爛了?”
保安隊長道:“你去看看啊,反正他們說,傷口那裡已經腐爛了,別處還好一點,已經不能擺在外面了,必須儘快火化。”
卜玉冰心痛得一陣站不穩,身子連連搖晃,李睿急忙上去扶住她左臂。二人慢慢走到揀灰爐旁,李睿伸手過去掀開屍首頭上的白布,下面現出了卜玉雪的臉孔,她臉面倒是沒有太大變化,一如之前的美麗,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頭髮亂糟糟的,上面還遺留著許多泥土顆粒,可能因為被埋時姿勢的關係,上半身已經嚴重翹起,腦袋也半懸在空中,因屍僵而沒有辦法復原。而隨著白布的掀起,裡面傳出一股惡臭,令人聞之慾嘔。
卜玉冰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撲到卜玉雪身上大哭起來。李睿急忙勸慰,卻怎麼也勸不下來。
那保安隊長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想在卜玉冰面前圖個好表現,站到二人身後,衝著卜玉雪跪下,抬起手來啪啪的抽自己大嘴巴,一邊抽一邊哭,嘴裡唸叨著:“卜玉雪,我錯了啊,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幫著兇手埋你啊。我***不是人啊,為了二十萬連良心都給賣了……”
十分鐘後,李睿扶著依舊哭個不停的卜玉冰走出殯儀館,找了個花圃的水泥壇讓她坐下,拿出紙巾為她擦拭淚水,口中連連勸慰。卜玉冰悲痛欲絕,哭得暈天黑地,上半身多次前僕,要不是李睿多次相扶,她早就趴到地上了。後來李睿乾脆站在她身前,任她抱住自己的腰埋頭大哭。
又哭了小半個鐘頭,卜玉冰哭得累了,淚水也流乾了,這才慢慢止聲。李睿給她最後一次擦拭臉上淚水,扔掉手裡紙巾時紙巾盒已經空了。
平復了下情緒,卜玉冰給父親打去電話,確認他們的位置,打完這個電話看看時間,道:“快下班了,你回去吧,我在這兒等著我爸我媽他們。”
李睿雖然心疼她現在的模樣,卻也不打算留下來,否則過會兒她爸媽到了,看到自己也在場以後好說不好聽,雖說她老公邱建波犯了罪,但她目前到底也是有夫之婦,長得又漂亮,自己只是她的同事而已、一個成年男子,在這種時候這種事上陪伴她是個什麼意思?便應道:“好,你一個人在這兒等著沒事吧?”
“沒事,又能有什麼事?何況還有那個傢伙陪著我呢。”卜玉冰指了指蹲在殯儀館門口的保安隊長。
李睿道:“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陪著你也不太像話,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吧。”
卜玉冰起身深深的注視著他,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回頭……”
李睿苦笑著擺手道:“這時候就別說這話了,先忙你的。”
回到政府大樓裡,李睿先找到縣府辦主任張大雷,告訴他有什麼事需要卜玉冰處理的,先去找常務副縣長尤功傑請示,如果實在重大且非卜玉冰處理不可的,再給她打電話。張大雷也不問卜玉冰在忙什麼私事,一口答應下來。
吃午飯時,李睿想到卜玉雪的死狀,心頭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一點胃口都沒有,勉強喝了碗湯就不想吃了,估計卜玉冰更吃不下去,這時別說普通的飯食了,就算是把山珍海味都堆到她面前,她也會視若不見。親人離世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充分體會到的。
下午三點,邱建波被專案組押解回雙河縣,與他一同被抓的還有龔麗麗,也就是邱建波最初招嫖後來又收為小叄兒的那個小姐。邱建波被抓時正帶著她在公司辦公室裡參觀,專案組控制住邱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