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圓月亮門,視野一下子開闊。
鳳尾森森,龍吟細細,各處的樓閣光芒如星璀璨點綴隨風搖曳的枝葉間。
這裡應該是太尉府的正宗後院了。可觀周邊樓內發出的燈光卻與丞相府有異。格局明顯又不一樣。
迷惑一陣,姬玉蘿輕手輕腳向一處看起來像府中主樓的建築走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貼壁靜聽,發現不但有人,正廳裡還好似有丞相夫人姜劉氏的聲音。她正與一位聲音略高些的婦人說話,大致是在談老夫人的病情。
姜劉氏態度不亢不卑,言語得體。婦人則語氣傲慢,語更不善。
姬玉蘿暗中為姜劉氏抱不平往下撇撇嘴角。而姜劉氏在這幢樓,她便打消了在這放火,躲開不時走過的下人又向府中深處摸去。
東走西走,亂走一通,邁進一圓月亮門,便眼前一亮。
空氣中隱有淡淡的獨特香氣,一簇簇潔瑩梨花掛枝頭。黑夜裡,那在風中顫粟簇團的花美得驚心,無與倫比。
遠處,有一個小池塘。塘裡的荷花已經因天黑閉合。如碧玉盤的葉層疊相交,映襯得那翹首露尖的花蕾更是清麗脫俗。
池塘邊依一個六角亭臺。亭裡一盞宮燈懸掛,給這周邊罩上一層橘紅色的薄紗。那裡彷彿誰才離開,還未及時取走宮燈。
恍惚間,姬玉蘿置身城外幽山荷苑。
風輕輕,花香沁來,晃了晃頭,自嘲一笑,拋開雜意,調頭向另一處飛襲去。
來到一處點亮燈並未聞話聲的閣樓,正準備潛入房中,一股疾風從後撲來。青絲簌一下子朝前飛揚,爾後一隻溫暖的大手從後一把緊緊攥住手。
殺!
姬玉蘿一驚後挽掌返身一氣呵成,掌拍向身後人。卻不料,對方動作更快,只稍一閃就化解了她致命的一招。
未及眨眼,未及反應,竟被動地帶著掠過草坪,飛過樹梢,越過院牆,最終落到花形院牆下。
黑暗籠罩著姬玉蘿與攥住她手的人。那人也不防她,背對她,身子前傾,探出半個頭向圓月亮門,好似擔心誰在後追來。
心中印象太深刻,以致於他適中迷人的身形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掙了掙,未脫開禁錮,不禁氣惱,低吼一聲,“放開!”
那人遲緩轉過身來,氣宇凌雲,長身玉立。
她便瞧見,他臉上如她一樣也蒙了塊黑紗。可他那雙獨一無二的深遠雙眸更證實她沒認錯人。
巍巍陵園一別,便各自一方,迴歸軌跡。卻不料再一次相見卻是這樣的境地這樣的心情。
“你易了容,蒙著紗我也認得你!”
男子尷尬微瞪美目,隨後小聲道:“你不要命了。這是太尉府。府內更是高手如雲。你剛才已經被人跟蹤。”
“跟蹤?”
“是的!他輕功了得,不在我之下!”他道。
姬玉蘿自恃輕功踏雪無痕,根本不相信,冷冷地譏道:“就算跟蹤了,關你什麼事?”
男子未動怒,眼眸仍是平靜,“你想幹什麼剛才?”
“夏侯家太可惡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準備在他後院放一把火。”姬玉蘿咬牙切齒地道。
男子眼底劃過一道訝色,噴笑一聲後正了臉色,“夏侯夫人新逝,舉國哀悼。夏侯家於夏侯夫人之死本就懷疑是姜夫人下的手。今晚丞相夫人更是在府中,你要放上一把火,他們定得懷疑是丞相夫人帶來的人搗鬼。一番栽贓嫁禍,百口難辯。你想讓丞相背上放火罪名,不想要丞相夫人的命啦?”
呃!
姬玉蘿驚訝地張大嘴,她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呢!隔紗揉了揉鼻端,不甘地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這樣做?”
“這還用想嗎?”
姬玉蘿想了想,也覺得男子說得對。正堂酒宴那些人言談中不正懷疑夏侯夫人之死與姜夫人有關嗎。這火一放,無形的火上澆油,難保那黑臉尖下巴的陰險老兒不會像男子說的那樣做。
垂下頭,使勁地碾著腳下的草,“可我今晚來的目的就是想在他後院放上一把火,讓他府中大亂。以解皇宮危情。”
“只要你不胡幹。皇宮不危。你多慮了!”男子氣度瞅一眼四周,眼眸一亮,好似發現了什麼,驀然拉了姬玉蘿撿小徑朝側飛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