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已經年過六十,得益於平時保養得當,她走的穩穩當當,目不斜視,甚至不用宮女攙扶,便到了大殿裡跪下。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賈母臉上帶著笑,看著慈祥極了。
皇后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有心想讓她多跪一會,可是皇帝才說過不能洩露訊息,若是稍稍反常一些,被她看出端倪怎麼辦?
皇后狠狠瞪了賈母一眼,轉頭看了翠竹一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賜座。”翠竹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
立即有宮女上來扶了賈母起身,將她摻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賈母笑道:“多謝皇后娘娘。”
“老太君身子還是這麼硬朗。”皇后嘴角微微翹起,聲音也帶了幾分笑意,可惜賈母不敢窺視天顏,沒發現她依舊冷冰冰的眼神。
“託陛下跟娘娘的福,我們一大家子都感恩戴德。”
賈母說了兩句話,忍不住眼神左右瞟了瞟。
這一看,立即心慌了,元春怎麼不在。
去年她進宮請安兩次,一次是皇后娘娘聖壽,一次便是除夕了,皇后都叫了元春在殿裡伺候,怎麼今天……
賈母一時心緒不寧,臉上立即顯露了出來。
“老太君可是想孫女兒了?”皇后道:“昨日大宴,她即為皇后宮中女官,按理是要參加的,吹了吹冷風,今兒早上起來便鼻塞頭暈了,我讓太醫給她開了藥,讓她休養去了。”
賈母放下心來。
皇后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老太君放心,你的事兒我都記在心上。你們家大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好事兒這就進了。”
賈母沒看見皇后臉上表情猙獰,只聽見她話語中的笑意,不禁也笑了起來,道:“理應多伺候皇后幾年,多沾沾您的福氣才是真的。”
翠竹見皇后越發的不平靜,立即道:“時候到了。”
賈母覺得今日怎麼有點短,不過該說的話也說了,便跪下磕頭,這次趁著抬頭的機會,她偷偷看了皇后一眼,只見皇后面色憔悴,眼眶底下烏青烏青的,以為皇后是累了,也就不再疑心。
賈母走出大殿,皇后怒道:“她那個不成器的孫女兒!省事不足敗事有餘!那麼好的機會都沒抓住!當日搶白我倒是激靈,怎麼孫女兒這麼笨!”
翠竹道:“娘娘保重身子,莫要動氣。”
皇后喘了兩口氣,翠竹叫下一個了。
從大年三十一直忙亂到初一,不管是心裡有事的,還是心裡沒事兒的,都累的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
一夜過去,初二一大清早,瑞定去養心殿給皇帝請安了。
晨昏定省只要下的來床,是日日都要做的,沒什麼好說的。
瑞定本來心情就不算太好,就算知道皇后的計策傷不了他的筋骨,但是連連被皇后算計,三分演戲七分真性情,連帶給皇帝請安也沒笑的太過厲害。
瑞定離開之後,皇帝嘆了口氣,問進忠道:“你看他是不是嘴抿的特別緊,比往日又冷了三分。”
進忠道:“想必是累了,歇兩日就好。”
“這幫子不成器的子孫<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皇帝突然發了一句感慨,聲音略大。
進忠急忙跪下,道:“陛下息怒。”
“息怒?他們整日的氣朕,朕哪裡能息怒!”皇帝掃了進忠一眼,道:“你這動不動就跪的毛病該改一改了。”
進忠笑著起身,“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這個機會跪陛下的。”
皇帝心情略略好了一些,道:“怎麼榮國公的後人沒一個頂事兒的。當日他賈府一門雙國公,是何等的榮耀,到了現在……寧國公的後人跑去道觀煉丹,偌大一個家丟下不管了;榮國公的後人一個整日遊手好閒,一個裝著一本正經,子孫裡沒一個爭氣的!”
“朕每每想起小榮國公來,都覺得心酸。”
進忠站在皇帝身後,道:“許是沒下狠心教的緣故。”
皇帝嗯了一聲,道:“朕的兒子,朕得好好教。”
進忠道:“老奴昨夜看著太子殿下也長進了。”
“那是大宴群臣只能他一個參加!”皇帝恨鐵不成鋼又來了一句,“平日裡你看看他在朝堂上那個樣子,老二說個什麼事兒他反對,老五說事兒他也反對。等日後他當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