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臣的確更喜歡阿棣。這樁婚姻,兒臣一開始的確是頗為抗拒的。可王后是個無辜的女子,我雖然不喜歡她,但三年的夫妻,她如此痴情對我,我又怎麼能夠不動心。尤其是當她懷上我們的孩子之後,我更是無法將她視為路人啊。母后,你可以認為母仇不共戴天,可王后呢,她又如何能夠和殺父仇人共處?還是你要兒臣做一個殺妻之人?將來我們的孩子面對著父親殺了母親的情況,又該如何抉擇?”
一番話又將羋月激得大怒,她站起來,順手抄起几案上的一卷竹簡就往他的頭上擲去,叫道:“出去,滾出去!”
竹簡砸在嬴稷的頭上,將嬴稷的額頭劃了一道傷痕,流下一行鮮血來。嬴稷憤然磕了個頭,出去了。
薜荔立在一邊,看到嬴稷受傷連忙追了上去,欲待為他敷藥止傷,不想嬴稷卻掙脫了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薜荔只得回來,便見羋月怔怔地坐在案几後面,心中不由暗歎,柔聲勸道:“太后,你們畢竟是母子,有什麼話不好慢慢講呢,何必對大王動手……”
羋月緩緩地搖了搖頭,仍有些魂不守舍:“薜荔,你不懂,這一天我等了太久,已經容不得任何人阻擋半步,就算明知道是對子稷的傷害,也必須推行下去。”
薜荔嘆道:“可大王畢竟還年輕……”
羋月緩緩道:“他既然是我的兒子,走了我給他鋪好的路,那麼也就必須承受我身上的上一輩恩怨。”
咸陽殿外,臺階下,六軍肅立。
羋月站在高臺上,將虎符和寶劍交給白起,肅然令道:“白起,授此虎符,滅此朝食。”
白起伏地接過虎符:“喏。”
六軍齊呼:“伐楚!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