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道:“每逢月末,唐姑梁會把當月製造的兵器,交由少府入庫,這件事,我記得是指派你兄長從中聯絡的。”
女蘿道:“是。”
羋月道:“你現在出宮去,讓你兄長,把這幾個月墨門上交的兵器,全部扣下來。”
女蘿大驚,她想說什麼,看著羋月的神色,終於什麼也沒有說,躬身行禮道:“是。”
羋月看著女蘿轉身而去,嘴角顫抖道:“希望……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秦王駟忽然發病,宮中大亂,樗裡疾立刻點齊兵馬,將宮廷內外控制起來。此時已經分封在各處的諸公子卻不知何時接到訊息,紛紛帶著各自封地上的兵馬,趕回咸陽。
一時間,山雨欲來,咸陽城陷入緊張的氣氛當中。
承明殿內室,秦王駟悠悠醒來,抬眼就看到樗裡疾緊張地跪在他面前。
樗裡疾道:“大王,您怎麼樣了?”
秦王駟欲張口說話,又喘息不止。
樗裡疾道:“太醫令,快來看看大王怎麼樣了。”
太醫令李醯正侍候在一邊,此時忙帶著藥童上前,按住秦王駟的脈門和幾個穴位,好一會兒才放開,秦王駟這才喘息稍定。
李醯道:“大王此症,忌用神,更忌大喜大怒,請大王珍重。”
秦王駟道:“寡人昏迷多久了?”
樗裡疾道:“三天了。”
秦王駟一怔:“三天了?”隨後他沉默片刻,道:“太子何在?公子稷何在?”
樗裡疾道:“太子與諸公子都在外殿候著。”
秦王駟道:“宮中事務,現在由誰主持?”
樗裡疾道:“由王后主持。”
秦王駟臉色微怒:“王后尚在閉門思過,何人讓她出來的?”
樗裡疾道:“是臣弟。當此混亂之際,若後宮無人主持,只怕會發生一些不可測的事情。”
秦王駟閉了閉眼睛,道:“罷了。”
秦王駟轉頭,看到侍立在榻邊的景氏和屈氏道:“怎麼是你們?”
繆監小心地道:“大王,這幾日皆是王后帶著景媵人、屈媵人服侍大王。”
秦王駟道:“其他人呢?”
繆監道:“奉王后命,其他妃嬪皆在偏殿輪班相候著。大王可是想要召……”
秦王駟擺手:“不必了。”他看了景氏和屈氏一眼,道:“你們也出去。”
景氏和屈氏道:“是。”
繆監道:“大王是要召王后來嗎?”
秦王駟搖搖頭。
繆監試探著道:“那麼,是羋八子……”
秦王駟卻看了樗裡疾一眼。
樗裡疾臉色沉重道:“大王病重,訊息外洩,不但宮中的諸位公子都在外面輪流侍疾,今日,外封和在軍中的幾位公子都快馬趕回來了。”
秦王駟冷笑道:“他們這是來侍疾,還是要逼宮?”
樗裡疾道:“大王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大王,看似宮中諸公子齊聚侍疾,實則咸陽城中,各位公子及母族的勢力已經各踞一翼,都是風聞……”
秦王駟道:“風聞什麼?”
樗裡疾靠近秦王駟壓低了聲音道:“都是風聞,大王想要廢嫡立庶。”
秦王駟臉色鐵青道:“那又如何?”
樗裡疾道:“諸公子齊聚,大王廢太子容易,但想要立公子稷為太子,卻難如登天,只怕這二十幾位公子會為了爭當儲君而鬥得你死我活。大王,別忘了當年齊桓公雖稱霸一時,可尚未斷氣就有五子奪位,束甲相爭,齊桓公三月不葬,甚至屍體生蛆……”
秦王駟打斷他:“住口,不要說了。”
樗裡疾道:“大王,事已至此,此乃天意不可違也。還請大王以大局為重,為避免國家動盪,臣請大王放棄易儲之念吧。”
秦王駟狂笑起來:“天意……天意弄人,難道天意也在跟寡人作對嗎?哈哈哈……”
秦王駟向後倒去,繆監連忙扶住。
樗裡疾道:“快宣王后。”
秦王駟道:“不必。”
繆監低聲道:“那大王要宣誰?”
秦王駟微弱地道:“你去———西郊行宮,召庸夫人入宮侍疾。”
眾人大驚。
庸夫人踏入承明殿偏殿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此時正是羋姝帶著後宮妃嬪,守在承明殿偏殿,輪番為秦王駟侍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