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瞧了幾眼,認出了陳武這個有些面熟的傢伙——長山鎮畢竟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確定是自己鎮的人,他便沒有吭聲,打了個招呼便急急匆匆的朝鎮外離開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果沒記錯……
陳武心中一跳,知道典康的去向了。在外面逡巡片刻後,他拿定主意,不請自來的推門進了典家老宅。
充當校場的前院裡空無一人。
他不以為意,漫步走了進去。很快,在三間的大宅旁邊,看到了坐在井邊的典勇——還順帶聽到了沙沙的磨刀聲。
典康武藝極高,耳目自然靈敏。陳武的腳步雖然輕,卻也不可能瞞過他。抬頭看了陳武一眼,發現是長山鎮裡的人,而且沒什麼來往,不由有些奇怪。但武者的自信,讓他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淡定的磨刀。在他的動作下,本就保養極好的刀口越發鋒銳,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殺機。
陳武頓時有了一種直覺,這樣的刀刃,殺任何人都只需要一下。
院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最後磨了一下後,典勇舉起刀放在眼前,仔細打量片刻,旋即搖了搖頭。伸手撩了些井水澆在磨刀石上,重新之前的動作。幾分鐘後,他才滿意的停止,拿出身邊的綢布細細擦著刀身,動作慢的不帶任何煙火氣息。
做完這一切後,典勇收起刀,這才抬頭問道:“你來做什麼?”
看向陳武的眼裡,帶著逼人的銳利。
陳武並沒有被他眼神嚇退,針鋒相對的看著他,反問道:“你又為何磨刀?”
典勇對自己的大名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十年前就敢搏殺十餘悍匪。這些年來,提起來簡直可以讓小兒止啼。普通的長山鎮鄉民,根本不敢跟他對視。眼前這個沒怎麼打過交道的年輕人,打破了典勇的印象,讓他難免多了幾分好奇。
這樣想著,典勇隨口道:“刀鈍了,磨一磨晚上好殺雞。”
“殺雞?”
陳武明亮的眼神在他手裡的刀口上略一停留,意有所指的道:“如此寶刀,用來殺雞豈非大材小用?我看是要磨一磨,晚上好殺人吧?”
這番話,讓典勇心裡一驚。
他抬頭打量了一下陳武,這次認真了很多,像是在判斷陳武究竟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片刻後,看不出深淺的典勇低下頭,悶聲道:“這話說笑了,乾元帝國律令寫的明明白白,殺人者償命。某家膽小,怎敢做違法之事?”
你要是膽子小,這隆山府裡就沒有膽子大的人了。
陳武心裡這樣說著,知道眼前這人完全不信任自己——這其實是預料中的事,便決定直接攤牌:“膽子小不小且另說,但殺人麼……還真不一定是要償命的,比如借黑巾賊之手?”
陳武在黑巾賊三個字上特意強調了一下,不信典勇聽不出來。
果然,聽陳武提到黑巾賊三個字,典勇心中震驚。他現在相信,陳武是真的看出點什麼了。沉默片刻後,典勇摩挲著刀把,隱隱做威脅狀,沉聲道:“此刻,院子裡只有你我二人,距離又如此之近……”
他突然舉起了刀,盯著陳武道:“你就不怕被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