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高德勳的媽媽坐在堂屋打馬吊,李梔梔坐在尚夫人背後看牌,同時吩咐丫鬟端茶倒水,一家女眷足足樂樂大半日。
到了晚上,用罷晚飯,尚夫人和李梔梔談起了給李梔梔請老師的問題。
尚夫人歪在錦榻上,一條條分析給李梔梔聽:“梔梔,咱們這樣的人家,家裡盡有針線上人,若是不喜歡的話,就命人去蘭雅衣舍訂購,女主人用不著特地去學什麼針線,會胡亂扎兩針,繡個荷包也就行了,如果不是實在喜歡,不必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李梔梔聽了尚夫人的高論,覺得大有道理,連連點頭。
尚夫人又道:“我的陪嫁中有不少店鋪田產,府中又有祖上留下的祖產,阿佳自己這幾年也掙了不少私房,這些將來都要由你來管理經營的,你學習管理經營這些產業才是應當的!”
李梔梔沒想到尚夫人考慮得這麼長遠,頓時呆住了,實在不好意思連聲應和。
尚夫人瞅了李梔梔一眼,見她丹鳳眼寶光璀璨,小臉泛紅,知她不好意思,便笑道:“傻姑娘,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是尚府未來的女主人,阿佳又一心只管公事不理俗務,不都得你來操心?”
李梔梔含羞起身,從丫鬟手中接過一盞冰糖銀耳梨水遞給了尚夫人:“姨母,喝點糖水潤潤喉嚨吧!”
尚夫人吃了幾口,接過絲帕拭了拭唇角,接著道:“管家理事的學問,由我慢慢來教;咱們只需再請兩個女先生,一個教詩詞歌賦彈琴畫畫——所謂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純屬狗屁,這個下回我再和你聊——另一個教禮儀,你將來是要跟我出去交際的,阿佳的官位也會越做越高,你一成親便是誥命夫人,禮儀上一絲都不能差的,我會請一個宮中教習來家,你跟著學就是了……”
李梔梔見尚夫人說得雖然俗了些,可是句句貼心,便認真地聽著,間或還與尚夫人討論,一大一小處得開心極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眼看著夜深了,尚夫人有些擔憂道:“阿佳怎麼還不回家啊?”尚天恩不回來是正常的,可阿佳去哪裡了呢?
此時的尚佳正隨著父親進入缺月齋的東廂房。
玉明和景秀跟著走了進去。
天和與佳音帶著一隊親兵原本守在缺月齋大門外,得到景秀的訊號之後便迅疾衝了進來,很快就無聲制住了在書房院子內侍候的小廝們,把整個缺月齋控制了下來。
尚佳一進東廂房,便發現外間錦榻上擺著幾樣精緻菜餚,菜餚一旁擺著一個小小的赤金酒壺,小炕桌兩端一左一右擺著兩個精緻的赤金酒盞,酒盞是空的,還未斟酒。
他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他爹一向自命文人雅士,從不用這些金質酒器的,今日真是反常啊,那個赤金酒壺裡定有乾坤!
尚佳抬眼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通往裡間的門,發現簾幕低垂,什麼也看不出來,趙然說的那三位清倌人怕是就在東廂房裡間待著。
尚天恩笑眯眯抬手示意兒子在錦榻東邊坐下,他自己在西邊坐了下來。
父子二人坐定之後,尚天恩分外慈祥,問起了尚佳參與的軍事會議。
尚佳從不在家談論政務,閉口不言。
尚天恩也覺得問這個沒意思,便又談起了今日正旦宴中趙然被蘭太監當眾叫小名“然然”之事,說罷他自己哈哈大笑了幾聲,見兒子面無表情,這才想起兒子和自己不同,兒子是趙然那個陣營的,當下便如被掐了脖子的雞一般,把那餘下的“哈哈”都給嚥了下去。
尚佳不願和父親多聊這些無聊的話,便作勢欲去拿酒壺斟酒。
尚天恩見狀,當下差點急出了一身汗,忙探身搶過酒壺,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又撥了撥藏在壺柄內的訊息,起身給尚佳斟了一杯——朱碧青給的藥藥力甚強,一杯酒就足夠阿佳夜御數女了,可得悠著點,只能讓他喝這一杯!
兒子是自己親生的,可不能大意。
尚佳接過酒杯,凝視著杯中酒液,抬頭看向自己父親。
尚天恩笑眯眯舉杯:“阿佳,滿飲此杯!”
尚佳略一沉思,突然左手端著酒杯長腿一邁下了錦榻,朝著父親走了過去。
尚天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阿佳你怎麼……”
尚佳走到父親身邊,左手端著酒杯,右臂探了過去,緊緊禁錮住尚天恩的下巴,左手的酒杯對準尚天恩的嘴巴,把杯中酒液全倒了進去。
尚天恩猝不及防,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