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不管太醫說什麼,賈赦都不住的點頭。賈家目前孩子不算多,而且漸漸也大了,冷不丁的將要有個生命降臨,賈赦還是滿心歡喜的。
揮手、微笑,塞上厚厚的紅封,賈赦幾乎是拿出近幾年最好的儀態送走了太醫。回頭他還樂呵呵的同王氏說:“麻煩弟妹了。我們家那些個不省事的。璉兒要你操心,你大嫂也要你幫襯……”
說著,賈赦就滿場找邢氏的身影。畢竟作為一個明智的主母,這種場合就算是做做樣子也是要在的呢。
顯而易見的,賈赦此刻是找不到邢氏的人的。他只覺得臉上發燒,耳朵發燙,又是要發火的趨勢:“太太呢?你們太太哪裡去了!”
在場伺候的,除了王氏從二房帶來的人,其他的都含胸俯首,恨不得此刻沒人看得到他們。
賈赦身上的怒氣更盛:“一個活生生的人!別告訴我,你們一個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還有什麼去向不去向,就這麼大一個賈府,人又不是掉進坑裡消失不見。這時間點的,不是回房歇息了還能有什麼。
起先是賈赦沒想到這一出。待到想到後,他的臉色黑漆漆的,幾乎如同是鍋底了。他冷笑道:“今兒我算是知道了。原來你們對你們大太太如此忠心。”
“噗咚”一聲,終有人頂不住壓力跪了下來。那人是先頭太太留下的下人,在府裡本身就是邊緣化的人物。他平日裡沒主子撐腰,也幾乎沒法因主子而得到賞賜,不過是哄著賈赦、賈璉父子兩個過活。如今要是因邢氏而被罰了,在他眼裡自然是不合算的。
“小的之前隱約聽了一耳朵,太太說,說她白日裡疲乏了,如今有二太太照應著,所以先回去歇息了。”那人道。
“呵呵呵呵!”賈赦冷笑道。他嘴角抖了抖,末了從牙縫裡擠出些話語來:“好一個賢良的大太太。這等賢良我擔當不起,還是分開了過的好。”
賈赦話裡話外的,儼然是透露出休妻的意思了。本來邢氏這太太就不太合他心意,他還樂得一拍兩散了呢。
這會子王氏不得不說話了。也不是說她同邢氏之間妯娌之情有多深,而是她此刻不能由著失態再這麼發展下去。如今戲她是看了,那難免要出點力做事。不然真鬧出去,不管賈赦成不成。但單單因為一個妾而鬧著要休妻,這能是多好的一個名聲唷。要是一不小心影響到了賈珠的前程,那王氏哭都沒地兒哭。
“珠兒他大伯,這夜也深了,人難免會疲乏。有些事,咱們明兒白日裡再說。老太太那兒離這遠,我也不拿吵著老太太的事情來說你。但單單說你們這一房,童姨娘的胎還沒坐住呢。到時候吵走了奶娃娃,這事兒算誰的。”
說到孩子,賈赦到時明白了幾分。畢竟這事兒正在他心頭上。他也不好同王氏多說,畢竟避諱在這裡。於是賈赦只是謝道:“今兒真真是勞煩弟妹了。這常日以往的……”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如今老太太把家裡的瑣事交給我打理,我自然得給老太太一個交代。”王氏道。
夜裡鬧了那麼一出,白日裡王氏自然精神頭要短些。用早膳的時候,王氏就沒什麼精神,不過是略略用上幾口。而後王氏想著還得操心賈璉的飲食。畢竟賈璉如今移到二房來養傷,多精細點兒總是不為過的。
“璉兒,今兒想吃些什麼呢?”還沒進屋,王氏就出言詢問了。不想一進來,就見賈璉這兒就已經叫好了膳食。賈璉床前的小几之上擺好了食物。
“這是?”
賈珠端著一碗粥放在賈璉面前,示意賈璉自己解決。而後他回答說:“這等小事哪裡要母親特特來操心。我這個當哥哥的又不是擺設。”
王氏怕賈珠年輕不曉得忌諱,趕緊道:“你弟弟身上帶著傷呢,哪裡能隨隨便便的亂吃。還是……”
“母親放心。”賈珠一邊說,一邊用手敲了敲桌案,示意賈璉動作快點,“珠兒可是習過武的,跌打損傷是家常便飯。而且往日在書院裡,男孩子打打鬧鬧也不少見,這種皮外傷的處理,我經驗多著呢。”
“你心中有數便好。”王氏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破賈珠的臉面,說完又想起賈珠這些時日的經歷,忙不停的又心疼起自己兒子來了。
見這等場景,賈璉不由自主的吃起醋來。他三口兩口的將碗裡的粥喝乾見底,然後把碗捧給王氏看:“二嬸您看。璉兒乖乖吃完了。”
碗壁上還掛著些許粥湯的痕跡,淡淡的黃色讓王氏皺起了眉頭:“怎麼是黃小米煮成的粥。莫不是下頭的偷懶,拿這等東西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