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前摸了摸賈珠的手:“老太太,二嫂就放心吧。男孩子陽氣重,珠兒就跟個小暖爐似的,比手爐還抵用。哪裡又會受寒呢。”
不想賈母和王氏卻是異口同聲的說:“莫不是已經燒起來了!”
這麼一出鬧下地,一屋子人緊張得不得了,又是再三確定賈珠的體溫,又是叫人煮熱水、熬薑湯,就差直接拿帖子叫太醫了。
賈珠暗自嘆了口氣:雖說鬱嬤嬤老謀深算,但終究沒經過自己家的事兒。他們兩個的計劃,不會在這兒就折戟沉沙了吧。
端著薑湯坐在熏籠上,賈珠腿上還蓋著一床小褥子。這嚴嚴實實的樣子,賈珠覺得自己隨時能再熱出一身汗來。
不過這時,賈珠也總算是找到了插話的時機:“老祖宗,珠兒聽說咱們家其實是武勳起家。大伯還有個將軍的爵位。那珠兒是不是也得拜師學武,才算不辱沒咱們賈家的家風。而且等珠兒身子骨練強健了,也就不用老祖宗日日為了珠兒的身子而操心了。”
聽著賈珠的話茬,起初賈母還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似乎準備隨時講古,講講賈家先人的故事。到了後面,賈母只能擺擺手:“叫老祖宗也沒用,我都快管你叫小祖宗了。你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竟是鬧著要學武了。功課做好了沒?是不是要交給你老子檢查一番,給你上上弦。皮癢了吧!”
阻力如期而至,賈珠垂眸嘆氣,但臉上依舊天真無邪的說:“老祖宗放心,珠兒平日裡的功課均是上佳。父親和學裡的先生都是有誇的。”賈珠還把一邊看著的賈敏扯了進來:“前些時候,敏姑姑也檢查過珠兒的功課,也是誇珠兒學的紮實。”
賈敏佯裝生氣,狠狠的瞪了瞪賈珠。不過她也不會為此而說出違心的話來。笑了笑,賈敏也只能說道:“珠兒學習倒是認真。不僅功課紮實,那一筆字也是不錯的。”
“敏妹妹過譽了。珠兒小孩子家家的,哪裡當得起你這樣誇讚。”王氏自是捨不得賈珠習武的,這會子聽見賈敏的誇讚,自然如驚弓之鳥一般。
王氏開了口,賈珠自然就把話鋒又往王氏那兒轉了:“母親,聽說舅舅就是軍隊裡的武官。外公如今是榮養了,但是當年也是威名赫赫,聲名在外的。可否讓舅舅教導珠兒呢?”
“胡鬧,你舅舅忙著呢。哪裡有時間教你。”王氏只能這麼胡亂回答著,“習武又髒又臭,時不時還得滾得自己一身泥。珠兒你不會喜歡的。”
“珠兒是男子漢,哪裡能怕髒怕累。”賈珠直愣愣的眼神看得王氏與賈母一眾人等臉皮發紅,不知如何是好。
習武並不是什麼壞事,說出去也確實有一種家風傳承有序的美名。只是在座眾人並不是那種能狠下心來,讓孩子吃苦的家長。因而哪裡會那麼容易答應賈珠要習武的要求。
最後賈敏只得帶和說:“讓珠兒略微學學也不是不可。所謂君子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有些東西,他便是不習武也會學的。讓他早早學起,也是能強身健體嘛。”
這會子,賈母等人也轉過彎來。他們想著小孩子沒個定性,說不定今兒吵著要學武,明兒就給忘到腦後了。
於是賈母敷衍道:“行,珠兒要學,那也不著急說拜師什麼的。你祖父還留著些老家將,先跟著他們學學。若是吃得了那個苦,再談正式的拜師習武也不遲。”
“多謝老祖宗!”賈珠見好就收。至於老家將什麼的,那完全是意外之喜了。外頭的武師,多半是看起來花團錦族的功夫,但哪裡有戰場上搏殺出命來的家將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