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奶奶呢?”賈珠回家後很快就問了這麼一句話。沒有小嬌妻迎接,沒有貼心的奴婢伺候感覺院子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差點子什麼。
上前奉茶的是個半大不小的丫頭,表情怯生生的:“奶奶帶著幾個姐姐回孃家了。”
“啊?”賈珠有些愣神,想了片刻才想到自己院子裡是有這麼一號人的。自李紈嫁進來以後,賈珠原先用慣的幾個大丫頭都基本到了年紀,於是都漸漸出門子有自己的歸宿了。便是以前賈母給賈珠留下的雕花,賈珠也想了個由頭給打發了。
“行,你把東西放下就先下去吧。”賈珠揮了揮手,讓丫頭自己下去。不是用順手的丫鬟,在身邊立著其實一點兒都不自在,還不如自己動手來得好。
自己給自己倒水,自己翻出家常的衣服換上,因沒來得及洗漱賈珠怎麼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子馬味兒。沒辦法,賈珠又只能叫來下人,又是燒水又是找新衣。賈珠折騰好久才把自己折騰清白。
夜裡,一個人歇息在床上,賈珠即疲憊又覺得自己心裡空落落的。他不禁抱怨道:“宮裁這次是怎麼了,這回竟是把幾個伺候得用的全帶回孃家了。”
不過又因為李紈回孃家真的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所以賈珠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許是家裡有什麼事兒呢。要不是缺人少手的,恐怕宮裁也不會如此。”
自己想好了緣由,賈珠也就不糾結了。他甚至還想,自己多將就幾天,反正以前也是沒丫頭伺候的,到時候讓李紈在孃家多住幾天,回來一定誇他體貼。
那廂,李紈卻是紅了眼睛。她從晌午等到傍晚,又從傍晚等到宵禁,但是並沒有等到什麼。賈珠沒來,賈家也沒派人過來詢問一聲。
這會子李家太太的臉上也掛不住了,不等李紈說什麼,她自己就咬牙切齒:“他們竟是有理了不成?便是他們賈家家底厚實,我們家也不是吃素的!”
李紈反倒是臉上淡淡的對著自己母親道:“媽不是說好了讓我在家住上好幾天的麼。指望他們來幹嘛?若是他們來,我是跟著回家還是不回?跟著回去,我看著糟心,不跟著回去,糾纏起來,到時候一家人跟著我一起糟心,還不如現在一般落了個清淨。”
看著自家姑娘素著一張臉,因為情緒不佳,面色黃黃的還有些憔悴,當母親的自然是分外心疼:“我苦命的孩兒呀!”
第二天,便是李紈早就出門子的姐姐李織都聽到了風聲。她趕回家問了問情況,知道了個大概就擼起袖子,說是要找賈家的人算賬。
李紈攔完了自家母親,這會子又要阻攔自己衝動的姐姐。她也不好多說,只是道:“姐姐如今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麼還是這幅暴脾氣。”
“當媽又如何,還不是你姐。”李織的語氣雖然還是不算太好,但也確實是被李紈轉移了注意力。而後她被李紈引著講述自家孩子的趣事在此不提。
那廂賈珠,自李紈回了孃家就覺著整個人魂不守舍的。便是在衙門裡坐班,他也看著同往日裡不同。有人調笑說:“咱們的探花郎怎麼了?”
不想賈珠竟然答道:“也不知為何,就是突然想在自家院子裡修個葡萄架子。”
聽話的人眼睛咕嚕的一轉,似乎是明白了賈珠的意思:“你們小夫妻倒是好情趣。”
因心裡想著李紈,賈珠竟覺得今兒在衙門裡的時間分外難熬。幾乎是數著點,一到了時間,賈珠就打馬去買了李紈最愛的杏仁酥,然後便去往自家岳父岳母的府裡趕去。若是李紈孃家真有事讓她不便回家,但這會子趕去,最少能夫妻兩小聚片刻。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到了李家,賈珠就覺得怪怪的:往日裡自己作為姑爺來上門,闔府都是歡歡喜喜的模樣,如今怎麼看著,竟是不太熱情的樣子。
因是一家親戚,往日李家下人並不避諱賈珠,通常都是直接把賈珠往李紈處領。不想今日,打頭的管事領得路彎彎繞繞的,最後竟是把賈珠領到了待客的花廳。
“姓賈的,你可知錯!”還沒等賈珠反應過來,就只見自家妻姐坐在堂上,聲色俱厲的質問著自己。
“啊?”賈珠顯然是懵了,“何錯之有?”
讓李織當著自己妹夫提起瘦馬之事,李織自持身份,自然是說不出口的。又氣又惱之下,李織警告賈珠道:“反正你們夫妻兩的事兒,我們外人不便摻合。但你別以為我們李家無人。若是你欺負了宮裁,我們自是有辦法讓你好看!”
賈珠自是知道這時候他是不便辯解的。雖然滿肚子疑問和委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