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要去蟠香寺去探望冷妙,可臨到出發的時候賈珠又猶豫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元春像冷妙這麼大的時候,正是跟在賈母身邊,千嬌百寵的嬌養著。可冷妙呢,如今孤身一人寄居在冷冰冰的庵堂寺廟之中。
關於冷妙,賈珠現在瞭解的其實並不多。他有的只是冷妙在嬰孩時期的短短一段時間相處。但是他只要想想一個小小的小女孩,還沒得及跟自己的家人真正有效的相處,產生真正的情感交流,就被送去了尼姑庵,這些想想就讓人心疼。
尼姑庵是什麼地方,那也許不是什麼壞地方,但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想必誰家也不會把孩子送到那裡去。
不知所措的賈珠只能用最俗套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派人去搜羅了許多市面上,一般小女孩喜歡的東西。從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能涵蓋的他都給買了。然後快馬加鞭,先行一步派人送去了蟠香寺。
“珠大爺,東,東西沒收,全被送回來了。”賈珠出發前,派去玄墓蟠香寺給冷妙送東西的人不出意外吃了個閉門羹。
其實冷妙不收東西賈珠心裡是有這個準備的,但見派去的人連廟門都沒進,他又還是驚訝不已。
“怎麼回事?”賈珠問道。
“廟裡的人說妙玉小師傅正是潛心修行的時候,方外之人不見外客。然後就把我們給打出來了。”因辦事不利,派去的小廝生怕受罰,回話的時候也就不那麼客觀了。
卻不想著話觸動了賈珠的往事。他笑道:“妙兒恐怕和她哥哥一個脾性,這市面上的東西覺得俗,又不是親自送去的,更是覺得俗了。”
以往賈珠和冷端做同窗的時候,曾送了一方市面上的名墨給冷端做生辰禮。不想冷端不僅不收,還壓著賈珠偷伐了書院後面的紫竹,拿竹篾做了扇骨,賈珠親自畫了扇面題字才作罷。
當時兩個沒吃過苦的公子哥兒哪裡會幹這些,竹篾可是會割手的。當時割出來的傷痕已是不見,賈珠低頭瞧了瞧自己的雙手,回憶讓他顯得格外柔軟。
“那邊既是不收,那你們就四下分去吧。挑幾件別緻的給太太,姑太太還有大奶奶那送去。”賈珠吩咐道,“那邊的東西,大爺我親自去挑。”
嫁入榮國府這樣的人家,李紈頭一胎盼望著生個兒子也算是自然的。一舉得男,在很多內宅女人眼裡那才是自己站穩了腳跟的標誌。
“奶奶,大爺送了好些小玩意給您。您不來瞧瞧?有泥塑的小人兒,精緻的竹籃,還有這靶鏡,聽說是西洋來的手藝。雖說這些東西京裡也有,但是哪裡有這南邊得的來得細緻。”鄒氏見李紈心事重了,見賈珠派人送了東西過來,忙跟表功似的嚷嚷開。
起先李紈聽著,眉頭是舒展的,可到後來,她又忍不住捂著胸口嘆氣說:“怎麼都是些女孩子的小玩意。這些哪裡尋不到,偏偏來這兒添置,白白佔了箱籠裡的位置。”因懷著身孕,李紈只覺得這些不詳,似乎在暗示著自己肚子裡的是個女娃。
“奶奶您這是什麼話。”鄒氏哪裡不曉得李紈的心病,“都是大爺的一番心意,您著說出去可是要遭人嫌的。”
李紈還是挺能聽進鄒氏的勸,她曉得自己過分了,立馬收了愁容,只是嘴上還是不饒人:“那也得說大爺不會買東西。南邊文風鼎盛,不論是筆墨紙硯,還是書冊字畫那才是頂頂的好。添置些這些才是嘛。”
晚間,小夫妻兩私話的時候,李紈便將自己的要求再提了一遍,而後還添道:“古董佳物難尋,可尋常上品還是有不少的。”李紈怕自己要求得太過露骨,又帶了幾分打趣的語調:“若是相公慧眼識珠,說不準現在尋回來的好東西,以後一代傳一代,還傳出個傳家寶出來了。”
賈珠聽是聽進去了,但哪裡想到李紈話裡有話,包含的資訊量好大。
“那都好辦,日後有空帶你去書院附近逛逛,一是拜訪下諸位恩師,二則是帶你去周圍看看,到時候想買什麼,全讓你自己挑。”
李紈聽得心裡美滋滋的,又不免多想:夫君讓我隨便挑選,是在暗示我心想事成麼?”
不過賈珠的話立馬又打斷了李紈的遐想,賈珠問道:“宮裁可知,一般女孩子會喜歡些什麼呢?”
李紈愕然,但見賈珠問得一臉鄭重還是回答說:“這喜歡愛好,還是得看那姑娘喜歡什麼。有的人家姑娘文氣些,喜歡的自然文雅點兒的;有的姑娘愛打扮,自然是愛花愛紅。相公沒頭沒腦的問這些幹嘛。”
賈珠擺了擺手:“沒什麼,我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