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還是有些恐懼,好在他一動,身邊的人也跟著動了一下,手臂摟緊了他:“醒了?”
熟悉的嗓音落入耳中,鍾宴笙飄忽不定的心定下來,迷迷糊糊問:“你醒著嗎?”
是在問他是清醒的還是糊塗的。
蕭弄莞爾,惡劣地湊到他耳邊,磨了磨他的耳垂:“你說呢,小主人?”
……
明顯是醒著的。
鍾宴笙耳根一麻,很努力地忽略他的話,保持鎮定:“我睡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該起了。”
蕭弄挑眉:“花了三十萬兩銀子買了本王,不使用一下看看合不合適?”
“……”
什麼叫使用一下啊!
鍾宴笙被他的用詞震驚得說不出話,感覺自己離昏過去也不遠了,把定王殿下說成三十萬買來的西域男寵,也不知道要被調侃多久,只能紅著臉使勁推他:“我要起來了!”
蕭弄低低笑了聲,這才放開他。
鍾宴笙耳根燒得通紅,心裡念念叨叨。
這還不如傻著……至少傻著的蕭弄很少說話。
樓清棠被劫的那批貨還沒來得及銷贓,裡頭有不少華貴的成衣,展戎送了兩套過來,鍾宴笙穿外袍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裡衣和褻褲都被換掉的,呆滯了下,不敢想是誰給他換的,飛快穿好衣服。
下床的時候,踏雪嗚嗚叫著湊過來,顯然還在為被蕭弄打的那兩下委屈,鍾宴笙心疼極了,蹲下來抱著大貓柔聲安慰,摸它腦袋。
蕭弄嘖了聲,彎腰把鍾宴笙提起來:“這小畜生
() 就會裝可憐博你憐惜,信它不如信我。”
鍾宴笙的眼眶還有些泛紅,聞聲看看他,遲疑了一下,細聲細氣問:“那你為什麼要跟小畜生比信譽?”
烏黑明淨的眼底分明就寫著“你也是畜生”。
“……”
蕭弄揉了把他柔軟的頭毛:“餓不餓?”
鍾宴笙不太餓,比起食慾,他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拉著蕭弄往外走:“樓大夫呢?快叫他趁現在來看看你的腦子!”
樓清棠剛跟著山賊們吃完飯,就被展戎拎了回來。
衛綾一直守在屋外,已經認出了樓清棠就是幾天前劫掠的富商,那還能不明白,樓清棠是個誘餌,也弄清楚了山寨裡那群黑甲衛是哪兒來的。
這個定王殿下,行事作風看似張揚肆意,但實則城府極深,心黑手狠,否則也不能手掌兵權,在邊關養出一隻屬於自己的黑甲軍,成為皇帝和蠻人的噩夢。
小主子年紀不大,看上去又乖巧純澈,這樣的人和小主子……
衛綾愈發憂心了。
樓清棠一進屋,見到鍾宴笙好端端地坐在桌邊,在緩慢地喝著補湯,驚奇不已,脫口而出:“姓蕭的你是不是不行啊?”
蕭弄面無表情望過去。
鍾宴笙忍了忍,才忍住沒把手邊的湯盅砸過去,但還是過不了這口氣:“踏雪,撲他!”
趴在旁邊的踏雪騰地跳起來,動作迅捷如電,朝著樓清棠撲了過去。
樓清棠平日裡嘴賤嗖嗖的,被蕭弄削了幾頓,也不怎麼長教訓,今兒總算遭到報應,被踏雪撲了個結實,哎喲哎喲求饒:“錯了錯了,鍾小公子,收回你的神通吧,我就是比較震驚你還能起身……”
鍾宴笙憤怒地丟下湯匙:“踏雪,咬他!”
屋裡混亂了一陣,樓清棠終於不敢亂說話了,老實坐到桌邊,手指搭在蕭弄手腕上,邊為他診脈,邊問:“殿下,你有失去理智時的記憶嗎?”
鍾宴笙偷偷摸摸瞅了瞅蕭弄。
蕭弄懶散地坐在鍾宴笙旁邊,一隻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託著腮:“記得大半。”
“比如?”
蕭弄要笑不笑的,深藍色的瞳孔如夜色般,瀰漫籠罩到鍾宴笙身上。
……蕭弄失去意識的時候,多半時間都是黏在鍾宴笙身上的,對他又親又啃的,半點也不掩飾獸性的貪婪慾望。
鍾宴笙想到這段時間跟蕭弄荒唐的各種舉動,抓著湯匙的手指一緊,潔白的耳根漫上幾抹薄紅,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眼神,低頭繼續喝湯。
看這倆人的互動,樓清棠也猜到了大半,心裡又罵了聲禽獸,收回手道:“這個辦法果然有效,定王殿下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只是還是不太穩定。”
鍾宴笙擔憂地開口詢問:“還是會變傻嗎?”
蕭弄揚起了眉毛:“我那樣很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