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些。”
霍雙不在,為首的是他的副手,是個叫萬洲的人,跟沉默寡言的霍雙不同
() ,神色總是陰沉沉的,聽到鍾宴笙的吩咐,沒挪步子:“十一殿下,屬下奉命守衛你的安危,不可擅離職守。”
鍾宴笙不太舒服,蕭弄的人都是很有分寸和眼色的,該遠離時就會自動走開,但這群人總是跟在他背後,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抿抿唇:“我只是讓你們走遠一些,在樓船上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艘樓船眼下被定王接管。”萬洲的步子還是沒動,眼底有絲輕蔑之色,“小殿下可不能疏忽大意。”
鍾宴笙敏銳地嗅到他眼底的輕蔑之意,望著他看了幾l瞬,臉色忽然一冷:“放肆!”
他的臉過於秀美,脾氣又溫和柔軟,看起來很好欺負,但一沉下臉來,竟然也有幾l分凜然氣勢:“陛下賜你們為我的下屬,你們就該聽我的命令。我在命令你,你敢違令?!”
周圍一寂,雲成震驚地瞪大了眼。
他可沒見過小少爺這樣的一面。
萬洲的臉色也僵了僵,片刻之後,垂首聽令,帶著人退開了些:“是,屬下知錯。”
人都散開了些,雲成也感到自在了點,重新給鍾宴笙倒了盞茶,感嘆道:“少爺,您去了趟王府和宮裡後,變了好多,方才好威武!”
從前鍾宴笙體弱,少有出門的機會,脾氣又溫吞軟和的,侯爺大概是更想讓小少爺平安無虞地度過一生,對小少爺也沒有太嚴厲的要求,他見慣了鍾宴笙慢慢吞吞的樣子,還是頭一遭見到他喝令人的模樣。
鍾宴笙給雲成誇得臉紅:“別說啦雲成!”
出來待了一段時間,他見多了蕭弄嚇唬人的樣子,學也能學到兩三分了。
“雲成,你一會兒去找一下樓船上的醫師,讓他開一副風寒藥來。”
雲成哎了聲,又瞅了眼蕭弄離開的方向,遲疑著問:“少爺,您是給定王殿下抓藥?”
“當然不是。”鍾宴笙不悅道,“我就不能自己喝嗎?”
……
哪有人沒事喝藥的。
蕭弄雖然離京了,但與京中還有信鴿往來,京中有什麼動向,王伯都會差使信鴿傳來。
方才傳來的,便是一封宮中密信。
“冷宮走水,莊妃薨逝。”
蕭弄展開信條,看完簡短的信報,目光落在“莊妃”二字上。
沒記錯的話,將鍾宴笙帶回宮裡的那日,田喜說過,十一皇子的母親便是莊妃,因為兒子被擄走,變得瘋瘋癲癲,容易傷人,便被送去了觀華宮。
哪怕十一皇子被接回宮裡,莊妃依舊被關在冷宮裡,境況沒有過改善。
莊妃說不清話,蕭弄的人也去過冷宮幾l次,都從她嘴裡問不出話,但凡問到十一皇子,這個可憐的女人就會發起瘋來抓撓人。
老皇帝卻沒有讓鍾宴笙和莊妃“母子相見”的意思。
蕭弄也沒意外,老皇帝佛口蛇心,面慈心狠,沒有誰比他更瞭解。
前些日子,鍾宴笙還偷偷溜去了冷宮見莊妃,回來
恰好撞到老皇帝,好在展戎潛進宮裡,幫鍾宴笙掩護過去了。
如今天乾物燥,走水之事時常發生,也不奇怪,但蕭弄還是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就是在鍾宴笙離開京城的當夜走水?
況且冷宮中連蠟燭和油燈也沒有,走水機率極低,還恰恰好就是莊妃那一間失火。
是意外之事,還是有人想將莊妃滅口掩飾什麼?
鍾宴笙的身世線索一直在被人抹除,如今敢抹到皇妃身上,那隻手的主人,只可能是紫禁城的主人。
顯而易見,老皇帝擔心有人查鍾宴笙的身世。
倘若鍾宴笙的確就是十一皇子,老皇帝又何必做這些手腳。
見蕭弄沒說話,看不出是什麼神色,展戎低聲問:“主子,要查嗎?()”
查。?[(()”半晌,蕭弄淡淡應了聲,“查不到莊妃的脈案和經手的御醫,就把當年太醫院和莊妃宮裡所有沾邊的下人全部查一遍。本王還不信了,他能把所有人都料理得乾乾淨淨。”
“是。”
蕭弄把玩了下那張信報,靠在船舷邊靜默下來。
一切都還只是猜測,若鍾宴笙是十一皇子,那莊妃就是他的生母。
那小孩兒小心翼翼的,大晚上跑去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