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自己,欣賞了下那張俊秀昳麗的側臉,才開口:“小殿下昨晚幾l時睡的?”
他神色如常,語氣不似昨日那般冷淡了,反倒含了一絲從前他們相處時,只有他們倆人才心知肚明的調笑之意。
鍾宴笙的眼睫撲簌簌一陣顫:“亥時。”
蕭弄頷首:“那小殿下有沒有聽到過什麼異樣之聲?”
“……沒有。”鍾宴笙板起臉,“我睡下後就沒起來過,剛剛才醒的。”
“哦。”蕭弄道,“真是奇怪,那看來小殿下不知道,昨晚本王的屋裡遭了賊。”
展戎心裡噫了聲。
雲成心裡也噫了聲。
鍾宴笙:“噫——”
蕭弄的手放鬆地擱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指節輕輕敲了敲扶手,容色看起來很冷峻:“那小賊偷了本王的鞋,還留下了一條髮帶。”
鍾宴笙:“……”
是不是還只給你留了半邊被子。
這種事,鍾宴笙當然不可能承認是自己乾的,實在是太奇怪了,萬一讓給他授課的周先生知道,八成要罰他抄《禮記》。
要是定王殿下是個大姑娘,他豈不是像個話本子裡的採花賊。
鍾宴笙若無其事:“是、是嗎,我睡得太熟了,確實沒聽到奇怪的聲音。”
蕭弄看他睫毛細碎地顫動著,心虛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心底好笑,臉上不顯:“展戎。”
展戎努力繃著臉站出來:“回主子,暫時
還未查到賊人,不過昨晚我們嚴密守著三層,那小賊不可能從三層離開。”()
嗯。蕭弄隨手將雲成倒給鍾宴笙茶盞撈過來,抿了一口,繼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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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鍾宴笙欲言又止,還是沒把自己的茶盞搶回來,小小聲建議:“既然只是丟了一雙鞋的話,要不,王叔就放過他吧?”
蕭弄淡淡道:“那可不成,本王與小殿下的艙房間隔如此之近,小殿下居然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未免太過沒有防備。本王就算了,萬一那小賊今晚的目標是小殿下可怎麼辦?”
“……”
鍾宴笙生著悶氣想,到底是誰沒防備?
他昨晚罵了好久,蕭弄還是睡得那麼沉,要不是他不小心把鞋子穿走了,還留下發帶,蕭弄都不會發現異樣!
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他昨晚去過了,還這麼裝模作樣?
蕭弄果然是狗東西!
蕭弄挑眉:“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
鍾宴笙慌張:“沒、沒有啊。”
蕭弄像是相信了,盯著鍾宴笙的臉看了片刻,忽然偏頭咳了幾l聲。
鍾宴笙愣了愣:“王叔,你怎麼了?”
“昨晚的小賊不敢行刺本王,意圖讓本王生病,拉開了半邊被子,”蕭弄語氣不似假,“離去的時候,還將窗戶也開啟了,害本王吹了一晚上風,有些著涼。”
說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昨晚的小賊就是鍾宴笙本人,他都要相信了。
鍾宴笙偷偷瞄蕭弄,不敢吱聲。
不會真讓蕭弄著涼了吧?
雲成聽著倆人的對話,心裡冒出股濃濃的狐疑感。
雖然定王殿下臉色很正經,說話語氣甚至跟平時一樣冷冷淡淡的,但他怎麼就感覺,定王殿下是在欺負他家小少爺呢?
他動作麻利,三兩下給鍾宴笙梳好頭髮,用髮簪挽好。
趕巧廚房也將早飯送了過來,蕭弄正想再逗鍾宴笙兩句,展戎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蕭弄遺憾放棄:“小殿下,有點事,失陪了。”
他頓了頓,深藍色的眸子似乎含著些許安撫的笑意:“廚房換了本王帶來的人負責,望合小殿下口味。”
鍾宴笙心裡被蕭弄弄得七上八下的,直到蕭弄離開了,才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
不對,他為什麼要因為蕭弄著涼感到內疚。
蕭弄都還沒給他道歉呢,活該著涼!
鍾宴笙想著,喝了口鮮美嫩滑的魚片粥,扭過頭瞅了眼後邊的人。
霍雙帶來的人一直守在他的艙房附近,方才蕭弄過來,這幾l人大概是吃了幾l次展戎的虧,就沒湊近,現在蕭弄一走,又靠了過來。
是個就算他跟雲成小聲說話,也會被聽到的距離。
鍾宴笙擰了下眉,想把他們支開:“你們擋著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