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既不在,侍奉舅姑的傳統敬茶環節,她也就能省則省了,反正封家看起來,也不大歡迎她的樣子。
洛神愛要回去,不巧視線定住了。
只見後園花畦之中,一名身著綵衣的女子,正在花間漫步,低頭採食什麼。
一片桃色花瓣落入了女子朱唇之中,她輕細咀嚼著,好像在品嚐那種花瓣的味道。
看到她的第一眼,洛神愛就想了起來。
她曾在窗邊,看到過她和封墨親暱的樣子。
這讓她內心又氣苦起來。
他早就移愛她人了,是表叔胡亂賜婚,亂扯紅線,將他們綁在了一起,自己不明不白佔了人家妻室的位置,讓他心愛的人受委屈了。
洛神愛眼眶更酸了,她渾渾噩噩回到房中,一整日,覺也不願睡,什麼也吃不下。
直捱到晚間,飢腸轆轆時分,傅母熬不住了,心疼地紅了眼眶,勸縣主吃幾口,洛神愛看了一眼傅母遞來的精緻的菜餚,仍舊沒任何胃口。
終於,她忍不住了,一頭撲進了傅母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似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傅母撫著縣主如今高挽如雲的長髮,心疼壞了,唾棄道:“封家這般慢待縣主,實在太過失禮!想縣主長這麼大,聖人寵著,長公主愛著,還有太子殿下撐腰,幾時受過這般委屈,不如咱們回去吧。”
可洛神愛已經長大了,懂得了利害相關,她雖是委屈,可卻抱著傅母
搖頭:“已經嫁了,不能這般回去,我們洛家子孫,都是有骨氣有能耐的,不能讓別人看不起。”()
傅母知道她要強,也不再勸,只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感慨當初大家口中的小妮子,終於也有了長大的一天,曉得動心忍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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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愛哭累了,看了看窗外天色,不知不覺已是黃昏。
她這才茫然地支起紅腫的眼:“傅母,他回來了麼?”
說到這,傅母更氣:“回來了。只是也不來看縣主一眼,在書房裡呢!”
洛神愛定了定神,低聲道:“我去找他。”
這一次,她用厚厚的鉛華鋪上了粉靨,壓住眼底的憔悴,衣袂飄搖地來到了書房。
他果然在,正在窗下閒讀兵書。
洛神愛探頭探腦地喚了他一聲:“封燕歸。”
那人聽到了,放下手中的書卷,徐徐起身,態度恭敬而疏離:“縣主。”
洛神愛的指甲幾乎將掌心的軟肉掐出了血,她忍著心尖那股酸脹不適之感,慢慢踱步進來,看向早間自己憑靠的那方案几。
案几上的菌絲面早就端走了。
這讓她燃起了一絲希冀:“你吃了嗎?”
他微愣,須臾,好似才想起來她說的什麼,澹澹道:“沒有。下人應是收走了,倒進泔水桶了。”
“……”
洛神愛好氣。
可她如今,能拿他怎麼樣?
她的心裡好像疼得厲害。
只是看著他,眼睛又開始發酸。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洛神愛把臉頰低垂,語氣躊躇:“我,我有話同你說。”
她在那處,左右徘徊。
封墨並未過去,客套地回道:“縣主請說,下臣聽著。”
洛神愛覺得一句句的“下臣”很刺耳,他從前不是那樣的。
可是,她好像,真的狠狠地傷害了他。
所以現如今,他喜歡上了別人,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洛神愛的心被刺得狠,她費勁呼吸,平復了良久,才終於找回一絲沉穩,緩緩低聲道:“我,知道你不想娶我。表叔下的旨,你也不能拒絕,是我破壞了你的姻緣,不過你放心,我應當不是什麼小氣的女子,只要你答應我,三朝回門,你能陪著我,盡足體面,那麼你心愛的女子也能一同進府,我會善待她的。”
沒想到,她來,只不過是為了說這麼一番話。
封墨不知道她口中說的什麼“心愛的女子”,少年只是語調淡漠森冷地道:“縣主說完了麼?”
她都已這般大度,做了這樣的讓步。
但他卻好像更生氣了。
洛神愛也生氣,這回,她終於抬起了頭,困惑且慍怒地道:“難道你要讓我退位讓賢,給你當小妾嗎?”
封墨皺緊了眉。
書房的空氣凝滯了,二人對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