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了,齊宣大長公主看她還跟小孩兒似的沒兩樣,皺起眉道:“說你兩句,又使起性子,你在夫家如此慢待公婆,傳出去,旁人還道我洛家仗著是皇親國戚,欺壓功臣,若再這般胡鬧下去,還成何體統。”
封墨斜了一線目光,看到小娘子眼角的晶瑩,泛著淋漓水光。
她忍耐著,並不曾向大長公主告狀,說他一句不好。
封墨上了前,抱拳行禮:“大長公主容稟,臣家中父母,近日因臣結親之故,上感業寺進香還願去了,並不在家中。縣主無錯,是臣未能對縣主侍奉周到。”
旁人若這樣說,這“侍奉”二字便有點陰陽怪氣、明褒實貶,但封墨正氣凜然地這般說,便只有一個緣故,齊宣大長公主毫不懷疑,這小妮子在封墨面前肯定是沒少端著自己的縣主架子。
這才只是一個縣主,她就已經如此跋扈了,當初聖人在她及笄之時,有意要封她為郡主,還是齊宣大長公主惶恐皇恩浩蕩給攔下了,不然今日,豈不由著她愈加猖狂?
大長公主另眼看他,微微頷首:“你倒還護著她。”
寧煙嶼適時側過眸:“姑母,說了許久,神愛也被你罵得要哭了,不如讓她上東宮歇一歇,恰好太子妃正有話同她說。”
大長公主嘆道:“也不知怎的,她和你那太子妃見了一面就親近,處得來,可見是緣分。罷了,就讓她去吧。”
洛神愛真的快要被自己的親祖母罵哭了,還好今日
表叔不曾發力。
表叔若罵起她來,洛神愛就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洛神愛包一包兩隻眼睛裡的淚水,向前福了福,轉身要告辭。
她的視線略過封墨,封墨也看向她。
少女的眼睛裡滿是水光,晃得他心口一緊,情難自已地上前半步。
只這半步,在少女露出淡淡的驚詫之際,他頓住了。
水閣內,她的冷嘲熱諷,和含著鄙夷的目光,一次次地晃過他的眼前。
封墨自嘲地勾了唇角。
他賤得入了泥,明知高高在上的昌邑縣主不過玩弄他而已,他還不曾放下。
封墨收回了視線,垂眸,不再看任何人。
洛神愛終於心灰意冷,失望地離開了大殿。
“臭封墨,一點都不看出來人家在維護你嘛,不然今日還有你好果子吃?()”
就憑他死活不肯同她圓房這一點,他就要被祖母活剝了去。
也不知怎的,當初她做甄杳孃的時候,對封墨好像就魅力弗邊,把他這個貞潔烈男勾得心神盪漾,倘或那時候她想,勾勾手指,封墨還不早早就失了童男之身?
現在她想和他同房,竟像要求著他一般了。洛神愛愈想愈氣,也不顧腳上的疼痛,一邊走一邊踹起路邊的石子來。
到了東宮,見到心心念唸的美人,洛神愛一下心花怒放,決心不再想那些煩心事,上前規規矩矩、甜甜蜜蜜地喚了一聲:小嬸嬸。?()”
師暄妍面頰羞紅,招呼她快近前來坐。
洛神愛乖巧地搬了一隻杌凳,坐到太子妃身旁,單手支頤,看著小嬸嬸豔極萬方的臉蛋,目不轉睛。
師暄妍被她看得愈發不自在,低聲道:“我聽說,你嫁到了封家,和夫君有些不和?今日在殿上,寧恪可曾為難你?”
洛神愛嘆了一口氣,露出歆羨的目光:“小嬸嬸,我真羨慕你。”
在師暄妍目露詫異之際,只見那小娘子嘆息著道:“我要是什麼時候對錶叔直呼其名,喊他一句‘寧恪’,他肯定會拿木棍狠狠地打我的屁股!”
師暄妍忍俊不禁:“你怎能一樣!你是小輩,他在你面前就愛拿長輩架子。不理他,你說你的,是怎麼一回事?”
洛神愛眼底的失落更深了:“小嬸嬸,我說羨慕不是假的,你和表叔這樣恩愛,簡直是夫妻模範,我呢,我倒是想和他好好當夫妻的,誰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一點也不喜歡我,我看,我八成是嫁錯了郎,活該守一輩子活寡了。”
師暄妍笑道:“怎會如此。我只是見了封少將軍一面,便知曉,他應當是很喜愛你的。”
洛神愛捂住了臉,說到這裡就後悔。
噢,她終於肯承認自己後悔了。
“可我傷了他的心。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後悔,每次看到他客氣又冷漠的眼神,我的心就像下了油鍋,煎熬得疼。我快受不住了,小嬸嬸。”
師暄妍看到少女垂著面,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