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嶺說。
段嶺警惕地看著費宏德,說:“先生什麼意思?”
段嶺生出一個危險的念頭,費宏德似乎知道許多事,他看穿自己與武獨的來意了!怎麼辦?現在就殺了他滅口?
“把你袖子裡的刀藏起來。”費宏德說,轉身徑自去取算籌,隨口道,“還不到拔刀的時候,在車裡將我殺了,你怎麼交代?”
段嶺:“……”
費宏德又說:“長聘是我的師侄,把密信交給西川,揭露邊令白軍備之事的人就是我,不過我倒是未曾想到,牧相竟會派你這麼一個少年,與武獨一同前來。”
段嶺放下心頭大石,長長地吁了口氣,知道暫時不會有殺身之禍了。
但他仍不敢放鬆警惕,說:“你為什麼會……”
費宏德說:“我這一生,只對道義與天下效忠,先帝死後,邊令白派人來招攬我,西北屏障若不守住,只怕西川與中原將再度傾覆,是以便留在邊將軍身邊,等待時機。”
段嶺打量費宏德,問:“你見過先帝?”
“昔年趙奎、邊令白等人早有反心。”費宏德說,“我曾向先帝獻計,卻等不到我們佈置妥當,趙奎便冒險發動佈置,方有三軍奪|權,圍攻將軍嶺一戰。”
段嶺沒有說話,一時間半信半疑,疑心費宏德只是在套他的話。然而片刻後,費宏德又說:“奪|權之前,我早已提醒先帝,先帝遂派出烏洛侯穆,前去上梓尋找王妃的下落,如今算起,竟也有好些年了。”
段嶺沉默不語,費宏德說:“你且繼續推行丞相的計劃,雖不知他想做什麼,但老頭子會設法掩護你。”
段嶺見費宏德沒有再多問,便點了點頭。
馬車停下,費宏德彷彿又想起一件事,說:“對了,昨夜見你,倒是覺得像一位故人。”
段嶺:“……”
段嶺還沒反應過來,費宏德卻已下了車。
什麼意思?費宏德說的這話,令段嶺極度震撼,他的話裡蘊含的資訊實在太多了,及至武獨揭開車簾之時,看見的是段嶺面如土色的一張臉。
“怎麼了?”武獨詫異道。
“他知道了……”段嶺顫聲道,“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武獨猛地轉頭,注視費宏德離開的方向,卻被段嶺阻住,兩人對視,眼中俱充滿了惶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費宏德離開馬車,在一處峽谷內手託羅盤,徑自向前走,邊令白為了不驚動太多人,只給他們派了五人一隊的兩隊親兵。
“不要緊張。”武獨朝段嶺說,“出發之前,牧相確實交代過有人接應。應當就是他了。”
“我怎麼不知道?”段嶺問。
“大清早的,你在睡覺。”武獨說,“便不想叫醒你。”
“後面怎麼不說?”段嶺又道。
“忘了。”武獨說。
段嶺:“……”
“費宏德很是了得。”武獨朝段嶺說,“中原不少士人,都曾是他的門生,不必太擔心他,昨天晚上,要是他想賣你,咱們早就露餡了,他也可以什麼都不說,不必主動朝你揭破此事,但他這麼說了,便是相信你。”
“萬一他想利用咱們,反過來探知牧相的佈置呢?”段嶺又問。
武獨皺眉,似乎有點頭痛,說:“你怎麼想得這麼多。”
好吧,段嶺承認是自己想得太複雜了。
“他說他跟過先帝。”段嶺說。
“唔。”武獨點頭道,“品格應當不會有問題。”
“是什麼時候的事?”段嶺又問。
“我不知道。”武獨答道,“我與他們不是一邊的,他興許認識烏洛侯穆。”
段嶺擔心的,卻是費宏德最後的那句話,但他不敢朝武獨說出自己的疑慮,興許費宏德也看出來了,是以特地找了一個武獨不在的時間點來試探他。
山谷中一片靜謐,費宏德朝段嶺招手,說:“趙融,你看這座山,一水如龍,從山下過,是極好的地方。”
段嶺仍有點心神不定,費宏德伸出手,放在段嶺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眼神示意他安心。
“你覺得你叔父會把給你的東西,埋在什麼地方?”費宏德說。
段嶺想了想,說:“也不是給我的……嗯,不過,如果我是他,我不會特地去挖個坑,太顯眼了。”
“正是。”費宏德說,“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