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人剛轉過走廊,廊下便站著一個人——賀蘭羯。段嶺心中一驚,武獨便按著段嶺的肩膀,手腕稍稍一轉,讓他躲到自己身後。
“想在這裡動手?”武獨說,“拆了你主顧的宅邸,我可不賠。”
賀蘭羯站在月下,一張滿是傷疤的臉顯得尤其恐怖。
“武獨。”賀蘭羯說,“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殺你。”
接著,賀蘭羯以他裝著鐵鉤的那一隻手,朝著武獨身後的段嶺遙遙一指。
“我會把他剝掉皮。”賀蘭羯操著不利索的漢語,說,“用來做個燈籠。”
段嶺:“……”
“哪天你發現他不見了。”賀蘭羯陰冷一笑,說,“等著,給他收屍。”
武獨抬起手,放在劍柄上,那一刻他的全身散發出了強大的殺氣,卻被段嶺一下按住。
無論採取什麼舉動,現在都絕不是最好的時機,兩人看著賀蘭羯離開,段嶺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惡寒<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些時日,你必須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武獨說。
本來不就是這樣的麼?段嶺心想。
“他為什麼這麼執著想殺我?”段嶺恐懼的卻是另一件事,賀蘭羯與父親打過照面,該不會是認出他來了?但不對啊,邊令白也見過,牧曠達也見過,甚至連武獨也見過父親,他們都沒有認出來,興許是先入為主,也可能是自己與父親長得確實不像。
他情願認為賀蘭羯沒有認出來,但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令賀蘭羯一定要殺他的呢?
“他只是想報仇。”武獨說。
聽到這話時,段嶺心裡一凜。
“報什麼仇?”段嶺問。
“報我擾了他佈置的一招之仇。”武獨說,“賀蘭羯這種人,你不能像尋常人一般地去猜測他,連師門都能殺,那是一條瘋狗。”
“可他為什麼不直接找你報仇,反而是來殺我呢?”段嶺又問。
武獨瞥了段嶺一眼,沒有說話。
段嶺莫名其妙,武獨說:“罷了罷了,不要說了,趕緊練功去。”
段嶺:“……”
這夜才算正式睡下,武獨將段嶺拎到床裡頭去,自己睡在外面,以便保護他,畢竟賀蘭羯還是有點威脅的,不同於“烏洛侯會殺我”的被害妄想,這一次武獨是放在心上了。
睡到半夜。
“不要抱了。”武獨叫苦道,“多大個人了,怎麼一睡覺就抱著不放?”
“什麼?”段嶺正在做夢,夢見抱著一條魚在水裡遊,又被武獨吵醒了,雖已入秋,天氣還有點悶熱,抱得兩人身上全是汗,忙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朝武獨問:“誰來了?什麼事?”
武獨:“……”
武獨忙讓段嶺又躺下,拿了把摺扇,段嶺倒是睡得舒服,一夜到天亮。
翌日,邊令白召二人同去吃早飯,對段嶺的態度已不同以往,話中談及,俱是趙奎府上的往事,段嶺扮演的角色趙融與趙奎也不甚親近,只能順著他的話說。
早飯後費宏德進來,說:“今天正想出潼關去走走,不如我便帶趙公子同去了。”
邊令白又囑咐了段嶺幾句,令人備馬,讓他與武獨隨費宏德出城。
豔陽高照,段嶺坐在車裡,跟隨費宏德下得山來,武獨則不緊不慢地在後頭跟著,知道有費宏德在,那瘋狗刺客不敢在此時動手。
段嶺見費宏德從包裹中取出一個羅盤,便知此人熟稔堪輿之術,想必確實是為了尋找趙奎的藏寶地而帶自己出城走走。
“今天起來時,我去探了下姚家小姐。”費宏德一邊調整羅盤,一邊朝段嶺溫和地說。
段嶺點點頭,說:“她還好嗎?”
“嫁到西涼去,想必心裡是不大好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費宏德說,“夫家乃是西涼散騎常侍的公子賞樂官。”
段嶺說:“姚家為什麼要將她嫁得這麼遠?”
費宏德隨口道:“自上京一戰後,西涼與遼若即若離,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若無意外,待邊令白死後,陳與西涼會重訂盟約。”
剎那間段嶺手一抖,險些把羅盤打翻,費宏德眼裡卻現出狡猾的笑意,點了點頭,似乎十分滿意段嶺的表現。
“你還是太嫩。”費宏德笑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