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學生在庭院中應考,辟雍館內一片肅穆氣氛,與名堂那吵吵鬧鬧的氣氛截然不同,彷彿進了這道門,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嚴肅起來,不敢放肆。
庭院內花團錦簇,映著碧藍色的天空,猶如一幅絕美的畫卷,先生過來發下考卷,入學應試只考一上午,段嶺起初朝庭外樹上瞥了一眼,不知李漸鴻坐在哪棵樹上看自己,搜尋一圈無果,便埋頭開始答卷。
過得一個時辰,段嶺答了近半,搓搓手,抬頭又看,見李漸鴻就在牆外,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上,倚著樹枝,一腳吊兒郎當地晃來晃去,吃著糖葫蘆。
段嶺:“……”
李漸鴻朝段嶺出示另一串糖葫蘆,示意給他也買了,讓他好好考。
段嶺哭笑不得,突然想起李漸鴻應該是剛來,方才做什麼去了?一個時辰裡都在爬樹嗎?
兩個時辰後,炎炎烈日下。
“收卷。”考官說。
考場內登時如同沸鍋的水,考生們一下子全部說起話來,考官咳了聲,場內便靜了。考生們又紛紛起來,朝考官行禮,齊聲道:“謝大人。”再依序排隊出去。
段嶺出來就往院子外的樹下跑,抬頭張望時卻不見了人,正莫名其妙,轉頭四顧,卻被李漸鴻扛了起來,哈哈地笑,帶回家去。
“先去洗個澡,晚上帶你玩兒去。”李漸鴻說。
段嶺提醒:“明天就放榜了!”
李漸鴻答道:“不礙事,回來過夜。”
父子倆在外頭用過午飯,洗過澡回來,李漸鴻又以起得太早為由,哄著段嶺午睡了一會兒,睡醒時已是日落時分,李漸鴻又取了新衣服給段嶺穿。
段嶺:“?”
新衣用料華貴,以上好的黑色錦緞製成,上面繡著白虎紋。靴子腰帶,俱是新的。
“哪裡做的?”段嶺問。
“早就做好了。”李漸鴻說,“今日取回來的,就在你考試那會兒。”
“什麼意思?”段嶺穿好新袍子,朝著鏡子一照,差點都認不得自己了。新衣顯然照著他的舊衣尺寸剪裁,一身光鮮黑錦袍,銀線織就的白虎紋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衣服?”段嶺問。
“這是王服。”李漸鴻答道,“皇袍為龍,王服從西極白虎,白虎是兵神,掌兵護國之意,所以兵符也喚作虎符。”
李漸鴻換上與段嶺幾乎一模一樣的長袍,段嶺看到鏡子裡的父親,瞬間眼睛一亮。
“如何?”李漸鴻漫不經心地問。
“好……好……”段嶺幾乎要不認識李漸鴻了。
從他們相見那天起,李漸鴻便一身布袍,頭髮隨意束著,也不收拾自己,如今換上王服,只是靜靜站在那裡,便散發出一身氣勢,玉樹臨風,更有種君臨天下的威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穿成這樣,去哪兒?”段嶺問。
“去一個你不大想去的地方。”李漸鴻說,“瓊花院。”
段嶺面部抽搐,一臉“穿這麼正式居然是要去嫖”的表情,比起數年前,段嶺早已聽說了許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就知道是這表情。”李漸鴻樂道,“去見一位老朋友,不做別的。”
段嶺一臉懷疑,說:“真的?”
“你全程在旁盯著,哪句話惹你不高興了,隨時可上來抽耳刮子。”李漸鴻笑著說。
“你自己說的。”段嶺瞥李漸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覺得父親實在是太英俊了。
“可不能就這麼去。”李漸鴻又取來桌上兩副面具,貼在段嶺臉上,讓他戴好。
段嶺:“???”
那面具從鬢間而入,擋住了大半臉龐,以牛皮製成,露出李漸鴻高聳的鼻樑與溫潤的雙唇,更有種攝人心魄的神秘感與美感。
段嶺戴好面具,李漸鴻又讓他將玉璜取出來,系在他的腰墜掛扣上,繼而把自己的那塊交付予他,眼裡帶著示意的神色。
段嶺把另一塊玉璜系在父親腰上。
“走。”李漸鴻牽起段嶺的手,於暮色中出了門。
門外等著一輛馬車,車伕揭開簾子,請二人上車。
“有人看到這車子過來了不曾?”李漸鴻在車內問。
“請您放心。”車伕答道。
車在巷內轉來轉去,並不依循平日裡的路線,穿過兩條正街,又朝小巷子裡走,經過有眾多官員府邸所在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