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木匣,段嶺把藥丸分別裝好,依舊退了出去。
一道閃雷橫亙而過,這夜下起了雨,偏院裡頭的屋頂還在漏水。
武獨吃飯吃到一半,有人來說丞相召見,武獨便只好放下筷子,去見牧曠達,回來時淋得與落湯雞一般,抓起匣子就走。
段嶺拿了幾個盆,在武獨房中四處接水,水盆叮叮噹噹的,好不熱鬧。雷聲隆隆作響,段嶺便蜷在柴房裡頭,不知過了多久,武獨把門推開。
“喊你好幾聲,沒聽見?!”
武獨打著赤膊,健壯肩背上全是水,只穿一條薄薄的白褲,淋得溼透,貼在大腿上,現出肉色。
“什麼?”段嶺茫然道。
“讓你進來!”武獨怒道。
段嶺便跟著一路小跑進去,武獨說:“把衣服和書烘乾。”
段嶺便在爐子旁搭上幾件衣服,擦乾淨水跡,給他烘乾靴子,好幾本書靠著牆,牆壁也在往下滴水,段嶺便將書櫃挪出來些許,將書頁小心展平,晾開。
“睡那裡。”武獨指了指角落,示意段嶺不必回柴房去睡了,段嶺便先給他鋪好床,再自己鋪了床,躺在牆角,聽著雨聲打在盆裡的水響,漸漸入睡。半夜,武獨又扔過來一個東西,令他驚醒。
“聲音小點。”武獨說,“吵得睡不著。”
段嶺莫名其妙,突然想到自己說不定講夢話了,當即驚出一背冷汗,起身將水盆裡的水給倒出去。
這場雨一下就是三天,段嶺沒法出去,武獨整日悶在房裡,牧曠達不宣他去見,下雨也不能出門,除卻一日兩餐送到,便終日將他閒置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武獨本來就沒什麼錢,趙奎倒臺時,一點家當都被朝廷抄走了,也不見牧曠達替他拿回來,僅有投靠牧曠達時得的一點賞賜。
那天段嶺見武獨在數錢,一兩二兩,三兩四兩……不到十兩碎銀子,心想武獨好窮。段嶺從來沒賺過錢,卻因在上梓吃過苦,多少也知道點錢的重要性,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武獨又要買藥材,一來二去,便剩不了多少。
武獨正在算家當時,有人來了,他便幾下將碎銀收在錢袋裡放好。
“這房頂倒是得補補。”來人是打著傘的昌流君,傘下還有牧磬。
“藥配了麼?”牧磬問。
“丞相沒有發話。”武獨說,“不能為你配藥。”
牧磬轉頭看昌流君,昌流君和牧磬站在院子裡不進來,武獨也不出去,昌流君說:“你就配吧,哪來這麼多規矩,配好藥,房頂便給你補了。”
武獨:“……”
牧磬說:“再給你兩天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走了。”
段嶺在角落裡看武獨,外頭昌流君與牧磬走了,段嶺便上前去,給牧磬配藥。
段嶺剛拉開抽屜,武獨便驀然起身,段嶺嚇了一跳忙避讓,稀里嘩啦撞翻了案几。緊接著武獨又撈起花瓶,照著段嶺頭上就要給他一下,花瓶還沒砸下來,段嶺倒是先慘叫起來,武獨那一下停住了。遲遲未砸下去。
段嶺閉著眼,未感覺到陶瓷碎裂,轉頭見武獨,武獨憋屈不堪,把花瓶放到一旁,放好,依舊提著段嶺衣領,把他拖到藥屜前去,說:“你配藥,配,我看你做出什麼藥來。”
段嶺只是站著,片刻後武獨怒吼道:“配啊!出錯了老子要你的命!”
段嶺一個激靈,拉開抽屜,按著記憶,把藥全部配齊了,過去給武獨看。
“就這些。”段嶺說,“你都有。”
“去拿鋼磨打粉。”武獨說。
段嶺按部就班,把藥粉配好,武獨朝他招手,說:“過來。”
段嶺感覺到了危險,往後退,武獨卻一步上前,左手強行撬開段嶺的嘴,把整包藥粉都給段嶺灌了進去。
段嶺不住發抖,嘴裡全是那催情散,知道吞下去鐵定要死人,幸而武獨沒有再難為他,段嶺便連滾帶爬地去漱口。
漱乾淨後,武獨便躺上床去,自顧自地睡起午覺來,段嶺極小心地把東西收拾好,以免驚醒了武獨,再將發黴的書合上,收著收著,發現一本《藥聖經》上記載了不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植物,便讀了起來,一讀讀到太陽下山,武獨起床。
武獨拉開抽屜,親自配起了藥,段嶺一看,同樣是中午自己配的烈性催情散,心想,你這不是折騰麼?自己又來一次。
最後武獨配完了,把一個小包扔給段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