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政事,段嶺心想食色性也,按道理說食與色給人的依賴感足是相當,鄭彥做飯的功夫,與武獨那啥的本事,究竟誰更了不得一些呢?想來想去,最後段嶺還是認為武獨更了得些,畢竟天生的某些條件佔了便宜……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去看武獨。
昨夜之事一了,段嶺只覺天長地闊,什麼都是好的,連施戚的赤字也不說了。
“那個……”段嶺朝鄭彥說,“你寫信回江州了嗎?”
“已經送出去了。”鄭彥答道,“怎麼?”
段嶺想了想,問:“信使能叫回來不?”
鄭彥想說當然可以,您吩咐就是,可又怕有外人在,林運齊素來狡猾,可別讓他看出什麼端倪,只得點點頭,眼神示意段嶺說就是。
“找朝廷要點錢吧。”段嶺說。
鄭彥:“……”
武獨:“……”
“錢會送來的。”武獨安慰道,“這個不打緊,現在也不缺不是?”
“沒錢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段嶺笑道。
“元軍北上。”王鉦說,“輾轉胡狄山與楓嶺,少量元騎仍在落雁城周遭擄掠,近幾日便有人南下了。”
“都是些什麼人?”段嶺問。
“根據探馬回報。”王鉦說,“有遷至東北的柔然人、漢人、遼人與不少鮮卑人,但仍不知他們意向。現在汝南已有近兩萬人在廢城中拆屋燒火取暖,說不定還有人陸陸續續地南下。”
“大人。”施戚說,“須得早做應對。”
段嶺今天的思路完全不在政事上,這會兒開始想這些人萬一知道自己是太子,會不會被嚇死,一會兒又想到秦瀧與河北軍,若知道他爹就是李漸鴻,會怎麼說。到時候能不能帶這群兵痞子回江州去當親衛,想來想去,神遊物外。
“大人?”林運齊問。
“什麼?”段嶺茫然道。
武獨答道:“照你們說的做。”
眾官員見段嶺心不在焉,想必有事,便不再打擾,三下五除二,報完各自回家烤火去了。
費宏德說:“園中梅花開得正好,老夫也去走走。”
“您隨意。”段嶺忙道。
費宏德走後,廳內又剩下武獨、段嶺與鄭彥三人,段嶺打發護衛出去,放他們一天假,賞了點錢,讓今天不必再來了。
“江州情況如何?”段嶺總算能問點真正關心的事了。
“沒有異常。”鄭彥答道,“至少陛下從未提到過。”
段嶺又道:“那他為什麼……”
“陛下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武獨見鄭彥有點為難,便一句話幫他解了圍。
“嗯,是的。”段嶺自言自語道,“鄭彥,你要麼親自回去一趟?”
“我的職責是守護您。”鄭彥說,“雖然有武獨在,不會有什麼差錯,但這也是陛下親口吩咐的。”
“好吧。”段嶺又樂道,“其實我也想多吃幾天你做的飯菜。”
段嶺整個人都有點傻了,片刻後又擔心地問:“你不在他身邊,沒有關係嗎?”
“謝宥控制著江州。”鄭彥說,“哪怕天下所有人都叛了,謝宥也不會叛。黑甲軍是廟堂的支柱,自古使然。”
段嶺點點頭,但昌流君已經回去了,現在四大刺客裡,在江州的只有他一個,自然無人制得住他。
“謝宥功夫怎麼樣?”段嶺再次問道。
“守護陛下,是沒有問題的。”鄭彥知道他擔心李衍秋的安危,答道。
段嶺覺得父親與四叔,最相似的一個特點就是,他們都有那種難以言喻的自信感。
“好,好的。”段嶺點頭。
“你要去見烏洛侯穆麼?”鄭彥問。
段嶺遲疑片刻,最後點了頭。
“帶他過來?”武獨問道。
“我過去看看他吧。”段嶺說,“這幾天裡他在做什麼?”
鄭彥沒去探望過郎俊俠,一來大家不熟,沒什麼好說的。二來多少要避嫌,萬一武獨與段嶺懷疑鄭彥從郎俊俠口中探出什麼話來,便難收場了。
武獨則忙著陪段嶺,根本不想與這叛徒廢話。是以郎俊俠被帶回來後,除了費宏德偶爾會去看看他之外,便暫時無人再去關心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段嶺走進郎俊俠的房內時,這兒十分黑暗,而且很冷。